她终归是对他有情意的
张管事及时打断,眼儿一瞪,怒斥肖筱:“就你话多。”
桑柔忙道:“我妹妹还小,没规没矩,今后我一定严加管束,管事大人大量,就原谅她一回。”
好在肖筱声音不大,外头的宫人又在顾着别的,没注意听。
张管事开了门,同宫人打了个罩面,二话不说,带着人撤。
出屋时,肖筱就和她问的主子遇见了。
李璋迎面而来,与出来的几人擦肩而过,却是谁也不理,径自往里走。
小小的少年,唇红齿白的模样,面上却无一丝朝气,便如天边缓缓下坠的夕阳,暮色沉沉。
小郎君同肖筱年龄相仿,个头也差不多,肖筱不禁扭过头,多看了李璋几眼。
这一举动也被陪同在李璋身边的宫人纳入眼底,将视线一转,落在了肖筱身上。
桑柔手落到肖筱手边,暗暗扯了一下她的衣袖,无声警告她悠着点,皮绷紧点。
宫人将李璋送了进去,掩上了房门,又把即将走远的张管事叫住。
张管事心里多少有数,打发两姐妹先走,自己则跟着宫人到一边去,不等对方开口就先道:“这两人虽是外头来的,倒也无碍,家里一穷二白,有了上顿没下顿,进到宫里,只为有口饭吃,老实得很。”
宫人是王后派来的,颇有话语权,笑着道:“但愿是张管事说得这样,皇城里头,人多嘴杂,一有个什么事儿,不到一晚上就传得人尽皆知,自己的人,可得管好了。”
张管事也算宫里的老人,见不得宫人这副狐假虎威的做派,内心鄙夷,面上笑笑:“那可不得,咱们都把自己管好,不就没那么多事了。”
李璋独自一人进到恭房,正要解开裤头,垂下了脑袋,眼前一晃,见一东西轻飘飘地从自己身上落了下去。
他弯下了腰身,捡起来一看,一片枯黄的树叶,一面黏了米糊,所以才贴到他衣裳上,另一面则用小草写了一个字,等。
这字写得极有风格,李璋也是看了许久,才认出来。
李璋微微怔住,这才开始努力回想,方才被他忽视的几人。
虽然他不识得这几人,但看他们的装扮,也知他们是做什么的。
舅父在宫中是有眼线的,只不过藏得深,轻易不露面,思及此,李璋将枯叶藏于袖中,解决了内需后就去往偏殿找晋擎。
李璋一举一动都在宫人的监视下,他极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到了晋擎住处,很是随意地把房门甩上,又回头望了好几眼,才快步进到内屋,掏出枯叶递给晋擎看。
张信已经很是识趣地到门口那边守着,发现异常,随时向屋里的人传信。
晋擎接过枯叶,一眼就认出了叶片上的字是谁人所书,他眼皮一掀,眸中溢出一抹浅浅的笑意,被病痛折磨了数日而略显疲惫的神情里,更是露出几许难以言喻的悦色,使得整个人重新焕发了神采。
李璋愣愣看着这样的舅父,有些形容不上来,就好像换了个人。
母亲说过,大病中的人,忽而变得精神起来,很有可能就是回光返照,药石罔医。
舅父,你可不能有事啊。
李璋正要喊出来,却听得男人一声极其畅快却又竭力压抑的轻笑:“以后再碰到写这种字的人,你得敬着点。”
为何要敬?李璋悲伤的情绪瞬间被男人的话冲淡,不明白此人是何来历,连他都要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