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好了,不必说了,我知道了。”在桑柔开口之前,男人又抬手制止了她。
说了,也不见得是他爱听的。
为免他一个不快,失手伤了她,索性还不如当个逃兵,不听也罢。
然后难得地,一整宿规规矩矩地,没再碰她。
桑柔对那事儿渴求并不大,若非男人使出各种花招,可劲地撩拨,她其实可有可无。
非做不可的意义,无非就是满足长辈的愿望,传宗接代,为家族开枝散叶。
当然这话儿,桑柔也只能在心里过过,若说给董氏听,少不了又要被训斥一通,成天脑子里乱七八糟地在想什么,想东想西地就是不干正事。
但董氏眼里不正经的事,才是桑柔认为的安身立命之道。
在这方面,最支持自己的,反而是晋擎。
当然,若与子嗣相比,那就另说了。
男人对孩子的执念,太深了。
桑柔并不觉得晋擎是个多有父爱的男人,他只是被他的执念困住,自以为只有孩子才能解。
真有了孩子,或许又是另一回事了。
晋擎却不知自己的枕边人竟是这样想自己,不过他也确实有些困扰,一时竟寻不到一个能聊的人,恰巧在外院回廊遇到迎面而来的晋侯,难得主动上前,邀父亲喝喝小酒赏赏这炽烈的日头。
晋侯正耍了一套拳,浑身燥热,哪里肯陪儿子再到外头晒着,直摆手道:“待我洗洗,回屋吃去。”
晒是不能够的,这酒,却要品。
也不知晋擎从哪里寻的美酒,异常对了晋侯脾胃,一杯又一杯地停不下来。
喝痛快了,话匣子也开了,晋侯拍拍儿子硬邦邦的身板:“我说你和你媳妇成亲多久了,也有三月余了吧,怎么还没个消息传出来,要不要寻个郎中给你们瞧瞧,我和你母亲成亲不到一年,你长姐就出生了,你这手脚不行啊,不若为父传授点经验给你。”
男人酒后说起荤话,没个边界感,便是亲儿子,晋侯照样有什么说什么。
见儿子只顾闷头喝酒,压根不搭理自己,晋侯又想到婚后那一桩闹心事,不禁提声:“你可还有在吃那药,臭小子,我告诉你,你可以宠女人,但为了女人,连祖宗体统都不要了,那我是绝对不会姑息的。”
闻言,晋擎才有了点反应,依旧冷眉冷眼道:“我是父亲教养出来的,父亲对我没信心,还是对自己没信心,父亲真要不放心,不若抓紧了,再生一两个也不晚。”
“混小子,有你在这大放厥词,讨打了不是,老子为你好,你还不领情,我看这江东你也不必去了,就你这样,去了也是送人头的命。”
“谢父亲吉言,儿子这回势必凯旋。”
“竖子,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父亲要不换个词,您说不腻,儿子却是听腻了。”见父亲不快,晋擎心中烦闷稍稍缓解,一口浊气散了不少。
“你滚!”晋侯横眉怒吼,父子俩说翻脸就翻脸。
晋擎从善如流,说滚就滚。
“等等,把酒留下。”儿子可以不要,酒不能不饮。
撵走了儿子,晋侯更觉不痛快,越想越不对劲,晋家百年基业,可不能毁在他手上了。
晋侯去后院找秦氏,秦氏也是个怕热的,正倚在凉枕上小憩,见男人来了,也没什么气力去迎。
“你躺着,别动,我就和你说说话。”
按理说,这事儿,该秦氏过问。
但新媳妇进门后,秦氏愈发懒倦,大有万事皆休,四大皆空的态势,晋侯想和她重修旧好,又说不得,怕把人惊到,又缩回龟壳里不搭理人,于是几句话在腹中反复酝酿,打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草稿,可到了嘴边,仍是没把住,酒气上头,一下子就给冲了出来。
“儿子和他媳妇那方面好似不太和睦,你留意一下,该补的还得补,万万不能拖。”
秦氏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待到缓过神,登时闹了个大红脸。
老不羞的东西,成日里那么多正经事不干,偏偏盯着儿子的房中事。
“侯爷多虑了,他俩成亲才多久,便是有了也需要时间去显露出来,再说有几个是成亲数月就能传出喜讯的,有的女子要等上一年两年,甚至好几年,侯爷不是常说,好席不怕晚,好酒不怕巷子深,怎么换个事儿,就是另一个态度了。”
晋侯却不认同了:“传宗接代的大事儿,能一样么?晋家要是断在我这里,我拿什么老脸去见九泉之下的祖爷爷们。”
秦氏却觉晋侯小题大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侯爷也莫太担心,现下最紧要的可不是子嗣,有儿子才会有孙子,侯爷还是先把子霈顾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