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宝本草》更记载,食之令肥健,润肌,黑须发,多食利小水,去五痔。
是以,在晋擎认知里,核桃已经等同于灵芝人参。
晋擎书读得杂,不仅精通兵法,治世之道,对药理也有自己独道的钻研,然而尽管他讲得头头是道,桑柔听着依然不快,要笑不笑地挑眉看着男人:“所以,世子嫌我肤糙肉厚,骨瘦干瘪,这才恨不能把全天下的核桃都塞入我腹中,也不怕我撑破了肚皮。”
“你有时讲话是真的不中听。”即便晋擎看桑柔哪哪都顺眼,但有些话,该说也得说。
桑柔反将一军:“世子有时行事也着实叫人为难。”
晋擎低头看看碗里还剩一半的核桃仁,还好这东西经放,今日吃不完,明日再吃,也成。
“那我们——”晋擎正要说一句时候不早,不如歇了,桑柔快一步地扯他袖子,让他往外看,惊讶道:“世子,你瞧瞧那边怎么回事,好好地怎就打起来了。”
扫兴的东西,就该拖到大营里重新练,不脱几层皮休想出来。
晋擎冷着脸命薛毅去看看外头什么情况,和谌武打起来的男人是何来头,若有异样,把人抓起来,仔细审问。
见薛毅领了命就要离开,桑柔忙道:“何必舍近求远,就在这审,万一是哪家派来的细作,我们早些审出来,也好早做打算。”
薛毅不敢回应,迟疑地看向晋擎。
晋擎弯了一边唇角,眼里却未见笑意:“我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娶了个善解人意的贤内助。”
善解人意那几个字,桑柔听着怪怪的,可不像是夸人的话,但她也不想探究其中的深意,只把手一摆,催着薛毅道:“快去助谌武一臂之力,莫要人跑了。”
待薛毅赶到现场,二人早已停了手,一人倒在地上,直不起身,谢霁蹲到男人身边,又急又怒:“你和他动个什么手,你又不是他的对手,他那胳膊,比砖头还硬,你哪能跟他硬扛,就不能动动脑子,智取啊,从背后给他一下不就行了。”
说的什么人话,谌武捂着被男人揍了一拳而淤青的嘴角,声音也有些含混,冷笑着道:“有几分骨气,可惜是个假把式,中看不中用。”
刘启怒目而视,挣扎着想要坐起,但长时间的风餐露宿,心力交瘁,已经让他体虚不已,刚又结结实实地跟人干了一架,浑身力气耗尽,纵有一腔怒意,但已做不得什么。
谢霁瞧他这样子实在可怜,抬眸将高高壮壮杵那里好似耀武扬威的男人瞪了又瞪:“他是我三哥的随从,见你把我惹哭,才对你动的手,乃侠义之举,你仗着武功过人,也不晓得让人几分,简直就是胜之不武。”
说的又是什么谬论,谌武气血上涌,双目也泛起了红:“若在战场上,我让他三分,身首异处的便是我,何况此等莽汉,不听解释便挥拳过来,不吃点教训,又如何长记性。”
“欺人太甚。”刘启喘着粗气,悲愤异常。
薛毅实在听不下去了,也少见到谌武这般意气的一面,只把人劝住,将世子搬出来,赶紧带着人过去,再耽搁,世子就得军法处置了。
于是乎,桑柔便见到了这样匪夷所思的一幕。
薛毅和谌武一前一后地将一个行动不便的男人抬了进来,寻不到合适的位置,就把人往地上一放,而紧跟其后的谢霁干脆盘腿坐地,拿着找管事要来的药水给刘启擦拭伤口。
谌武看不过眼,一声哼道:“他伤最重的是那腰那块,你怕是擦不到了。”
谢家四公子乃女郎的身份,已经天下皆知,她再想装男人,也装不下去了。
尤其是好几双眼睛盯着在。
谢霁本就没想帮刘启擦拭腰上的伤,可谌武这话实在刺人,她倏地站起,才张了嘴,便听得桑柔快人快语:“刘启,我问你,你家三公子当真遇险,不在人世了?”
一句话道出男人身份,也将话题岔开,引到正事上。
然而心里不舒坦的换成晋世子了,面上倒是不显,神情淡淡地看桑柔一眼,才转回到刘启身上,听听他怎么说。
提到自家主子,刘启也顾不上身上那些痛了,眼里露出悲戚之色:“公子为我挡掉那些人射来的暗箭,自己却跌落山崖,我寻了许久才寻到谷底的路,里里外外找遍,莫说人了,连块衣裳布料都未寻到。”
“兴许被人救了也说不定。”
谢洵是个难得的端方君子,礼贤下士,又颇具侠肝义胆,为救自己的随从,自己的命也能舍。
桑柔有心宽慰:“你们公子看着就是有福的人,当有天助。”
晋擎淡然的神情有些绷不住了,直直盯着比自己更淡然的妻。
别人福不福的,你又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我再拼一拼,争取十二点前赶出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