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桑柔真的不知桑雅如今身在如处,便是知晓一些,她也会有所保留。
毕竟,桑雅这种不想委屈自己的真性情,还是让人有些佩服的。
见桑柔流露出一丝神往的情绪,晋擎长臂一揽,将人往怀里一带,沉着脸道:“这些个女子,不知世间险恶,动不动就往外跑,你可不能学她们。”
桑柔闻言,明知故问:“哪些女子?她们如今可安好?”
晋擎勾手轻刮桑柔鼻头:“我管不到她们,但你若乱跑,我就给你好看。”
这话多少有些意气了,就不像是向来沉着稳重,威名远扬的晋世子能说出来的。
桑柔又问:“世子打算如何给我好看?把我两只手腕也绑上链子?”
晋擎不语,低头默默打量女子纤纤皓腕,若有所思的样子,仿佛真的在思考打造什么样的手链才能配上这般纤美的手。
桑柔暗恼自己失言,哪壶不开提哪壶,可有些话,她还是想说:“世子或许从不觉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何不妥,可你为男子,并不会设身处地站在女子角度,为女子着想。你们男子娶得不如意,可以用各种名目休妻再娶,世人不会觉得有何不对,可女子呢,嫁得不如意又能如何,除了忍耐别无他法,这一忍,便是一生。纵使有少数人挣脱了出去,可一个离了的妇人,却被世俗不容,终其一生都会有人指指点点,以为她是妇德有亏。可久居深宅,与外界脱节的妇人,又能亏到哪里去,反倒你们男子,成日在外呼朋唤友,眠花宿柳,惹了一身脏病回来,反倒责怪女子不爱惜自己,又是何道理。”
桑柔越说,情绪越激动,双目灼灼,分外鲜活。
晋擎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怎么听着有点指桑骂槐。
趁着女子一展口才的空当,晋擎走到榻前,拿开高枕,果不其然,枕头下藏了好几个话本。
晋擎拿过其中一本,翻开了几页,不是书生帮着道士收服救过他的狐妖,就是书生及第后忘恩负义,抛弃接济过他的商户女,转而娶了高官的女儿。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难不成这天底下,就没一个好男人了。
晋擎手上的书还没握热乎,就被桑柔快速夺了回去,义正词严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动,世子怎可学那些宵小之辈,不问自拿。”
晋擎也不辩驳,只指着这榻:“我叫人给你做这榻,为的让你午间歇得更舒服,而不是用来看这些毫无益处的杂书。”
“能让人受到启发,并以此警醒的,便是好书。”女子本就感性居多,饶是桑柔也有偏好,她近日就是迷上了这些让人看着气恼又欲罢不能的民间外传,且一度在晋擎不知情的情况下,将这个枕边人也腹诽了许多遍。
晋擎此时不知该笑还是气了:“所以,我的夫人,你在这些书里开了怎么的大悟,难不成是,世间男子皆薄幸?”
男人眼里那一抹戏谑,几乎是不遮不掩地被桑柔捕捉到,桑柔回以冷笑:“世子的领悟力,也不比妾差。”
难得听自家这个不太谦逊的妻用了谦语,晋擎眼底笑意更浓,有意逗弄:“若夫人是那天赋异禀的狐精,救了我这落魄可怜的书生,那么,书生下一步该如何,以身相许可好?”
啊呸!臭不要脸的,谁要你这破烂身子。
桑柔不接这茬,一本正经道:“世子想多了,人妖殊途,各归各路,才是正道。”
晋擎扣住桑柔细软的腰身,不让她有跑开的可能,头低下去,俯身在她耳边呵气,蹭着她香喷喷的颈窝:“可我这样的书生,不爱功名,只想和那勾人的妖厮守,夫人就不能成全了我这可怜人的一片痴心。”
好话鬼话都是你在说,你看我信是不信。
桑柔打开男人凑过来的脸,没得好气道:“成全的下场就是,可怜人被吸干一身精气,明年坟头的草约莫有三丈高了。”
晋擎:“”
很好,这般狠心的女子,也只有他爱得起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多写点,今天脑壳有点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