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柔也不愿意了。
他给她看他的信,是他自愿,但她的信,她未必愿意同他分享。
何况,宝成那样不着调的性子,写出来的信,能有多正经,要是提到一些让她难堪的旧事,还不得被男人笑话了去。
是以,桑柔捂住了自己的信,不给男人,但到底抵不过男人的力气,对峙了好一阵,仍被晋擎轻轻松松地夺了去。
可夺去后,他也不拆,手一转,又交还给她。那意思很明显,我想看,你是阻止不了的,识趣的话,就自己读。
桑柔被男人越来越多地展现出来的匪气给弄得无语,可偏偏这人毫无自知,眉梢上扬,带着笑意的模样,真是俊得让人想在他面上几朵花出来,看他还得意个什么劲。
宝成一个姑娘家,又能生出多么惊世骇俗的事儿来,无非还是那一桩,姑娘到了年纪,得嫁人,可宝成这样的娇娇女,从小无忧,大了更要顺心,就想嫁自己一眼相中的,于是看来看去,最中意的还是范集。
于是,在桑柔提到范集的名字时,就见男人几不可闻地微皱了眉。
“你看,你又不愿意听到这人,可信里提到最多的就是他,你又何必自找不痛快。”
此刻,桑柔倒是不介意读信了,因为她的夫君不痛快,她就痛快了。
最终,晋擎也只说了一句话:“你这闺友,眼神怕是有点问题。”
桑柔表示认同,但随即又道:“我这眼神,也不大好使。”
腰上的一点软肉被捏住,桑柔颦眉:“世子未免反应过激了,焉知我所想,就是世子所想。”
晋擎不同女子兜圈子,只把她的脸一拨,在她眼皮上摁了摁:“我倒觉得,琢琢这眼神,好使得很。”
桑柔懒得和男人打嘴仗,把他的手一拍:“世子快松开,我要给宝成回信。”
女子间的情意,也是奇奇怪怪得很,一边说对方这不该那不对,一边又热情不减地替对方出谋划策,并乐此不疲,简直匪夷所思。
晋擎倒觉得,揣摩女子的心思,并不比研读那些兵书策论容易。
甚至更难。
晋擎捏着桑柔的手:“你待如何劝她改邪归正,脱离火坑。”
这话说得实在不中听,桑柔怪异地瞅了男人一眼:“世子措辞还请更为严谨,何为邪,何为正,再说了,这火坑也不一定就会跳,目前可说不准。”
晋擎哦了声,挑眉道:“你以为你拦得住?你比她母亲还重要?”
晋擎突然对范集有了点兴致,只为看他娶不娶得了宝成,再来瞧瞧自家这位小媳妇的反应。
桑柔显然不知晋擎的险恶用心,颇为深沉地思虑一阵过后,对宝成这个脑子进水的闺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连信都不想回了。
“若我有个这样的孩子,我宁可把她撵出去,给点银钱让她自立门户,我也眼不见心不烦。”
一提到孩子,晋世子双目越发炯亮有神,直看得桑柔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不若我们早些——”
“是呢,早些把信回了,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说好给父母亲做的棉鞋垫子,我已经落了好几日,再拖下去,怕要等到明年冬才能送出去了。”
说罢,桑柔就要起身。
晋擎按住她:“他们不差你这几双鞋垫穿。”
桑柔一脸失望:“世子你怎就不懂,别人做的,和我做的能一样?何为孝道,世子怕得重新学习了。”
行,你有理,你说得都对。
但他还是不想放弃身为丈夫该有的夜间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