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桑雅的顾虑,桑柔便把话说开:“你大可以放心的回去,大伯父已经管不着你了,只要你父母不在意,没人能做得了你的主。当然你的行为太过大胆,就算长辈们轻拿轻放,也少不了要受一些罚,你得有个准备。”
桑雅在乡野呆了许久,早就不知外头是何光景,听到桑柔这么一说,也确实勾起了她思家的情绪,且越想就越打不住,在泥地里遭的那些罪,把个大男人生扛回去,一度让她直不起腰,愣是缓了好几日,其中的艰辛和苦闷,她又能说给谁听。
也唯有桑柔能懂她了。
但这人救下来,她其实并未后悔过,就当了却一桩悬在心底已久的夙愿,真正做到后,她的执念反而没那么深了。
不过,桑雅丑话说在前头:“你说范集已经弃大伯父投奔太子,那么他同我们桑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那段可笑的婚约自然也不能作数,今后他是娶宝成或者别的女子,跟我毫无干系。”
桑柔不禁想翻个不雅的白眼:“哪怕你改了主意,人家也未必愿意了。”
范集如今是太子跟前的大红人,太子对他自然有所打算,如今大伯父病重,桑家势力大不如前,太子未必看得上。
桑雅,真的没必要杞人忧天。
桑雅这才畅快松口:“那行,我和你们一道回去。”
还好,有得救,桑柔算是对四叔四婶有个交代了。
天下父母心,平时说得有多凶,临到出了事,就有多担心。
不过,桑柔又将桑雅从头到脚打量个遍,打着补丁的灰扑扑大袄子,头发瞧着也乱,毛毛糙糙的大辫子随意在胸前搭着,一副雌雄莫辨的样子,发上还覆着潮湿的雪团,便是四叔四婶见到自己女儿,他也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桑柔当即做决定:“你今晚跟我住一间屋,这里水不够,我们就省着用,一点点的擦,不把你拾掇干净了,我们也别上路了。”
知晓内情的人必然不会误会,但更多的人并不知晓,指不定以为她跟哪个不三不四的干瘪男人有一腿,同进同出地不把世子不一回事。
她虽然不是很在意,但能少些事端,还是少些吧。
既然做了夫妻,彼此的体面都要顾着。
桑雅闻了闻自己身上散发的异味,也觉嫌弃无比,可转头看向楼下依然酒劲正浓的两个男人,迟疑道:“我和你住一屋,世子住哪?”
桑柔不以为意:“这里又不缺房间,再说大男人出门在外,哪里不能将就着歇一晚。”
桑雅急了:“你就装吧,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说新婚也还算新婚,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刻,我和你一起睡,世子当真不醋?”
这话倒是提醒了桑柔,她面容温和地招来自知多言后沉默当起木桩子的兵士,和颜悦色道:“我看你是个机灵人,不如帮我带个话,就说我们姐妹久别重逢,有许多事要聊,还请世子体谅,今晚就自行找个地方歇下吧。”
兵士一张大红脸顿时转为绿油油的苦瓜样。
夫人,您这不是为难人,是要老实人的命啊。
楼上的人在看楼下,楼下的人也在不经意地往楼上瞥,王砺把酒碗搁下,又劝似有心事的世子少喝点:“夫妻之间可没隔夜仇,有些话也不能当真,女人向来说一套做一套,世子夫人这会儿不是在眼巴巴瞅着世子,想必盼着世子早些回去做个伴。”
晋擎抬眸,也望了过去。
是么?
他怎么这般不信呢。
作者有话说:
医务工作者真的是短寿命,一有什么就中招,反反复复好不了,宝子们出门一定记得戴口罩,感冒后是真的很难受,太影响工作和学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