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令世正准备回答,响起栾安舒之前的嘱咐,不敢贸然开口。
书房内突兀的沉默着。
栾剑南端起茶杯,吹散表面漂浮的茶叶梗,抿了口滚烫的茶,似乎要压压滚烫的心火。
半晌,他又问,“这算是,复合了吗?”
戚令世一愣,谨慎的试探,“您的意思是……?”
“哼。你一看就是个聪明人,搁我这儿装什么傻?”栾剑南放下茶杯,硬邦邦说,“你进门我就看出
来了。眉眼,轮廓,跟我孙女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那你还让我进来?”
栾剑南又冷笑一声,“我能怎么办?我女儿的臭脾气,我是知道的。老婆跟我说起的时候,我就大概
猜出来了。”
这些年,姜兰害怕女儿以后孤苦伶仃,张罗着为她找个归宿。
栾剑南却从来没有为此忙活过,因为他知道,再怎么努力也没用。
栾安舒脾气倔,她心里有人,再加上害怕再嫁以后,二婚对象苛待小乖。所以早就决定,以后不再提
结婚的事,连相亲都不肯去。
这种情况下,她带人回来,只有一种可能。
“我闺女能忍,这些年问过她无数次,那丫头什么都不肯说。当初的是是非非,总归是你们年轻的
事,我也懒得多问。”栾剑南语气越来越沉,转过脸看向戚令世,“我现在想听你说,这次来我们
家,是抱着什么打算。”
“当然是与她长久的打算。”
“哼!”栾剑南又开始吹胡子瞪眼,“想娶我女儿,可没那么容易?不要以为有个孩子,就能拿捏我
们家。”
戚令世无辜地说,“我没有那么想。”
“没有最好。”栾剑南敲敲桌子,提醒,“等会儿出去,可别说漏了嘴。”
“明白。”
他俩满打满算,才聊了十分钟。
走出书房,外面的客厅已经空了。
院子里传来狗叫声,戚令世隔着窗户看出去,见小乖在雪地里撒欢,捧着热乎乎的奶酒,笑得傻乎
乎。
姜兰和栾安舒替她堆雪人,冻得手指微微发红。
栾安舒搓搓指尖,哈了口气,白色的雾慢慢飘到空中,又消失不见。
栾剑南坐回自己的位置,抖抖报纸,头也不抬的说,“你去陪他们吧。”
“那你呢,伯父?”
栾剑南轻蔑,“我都一把老骨头了,难道还陪他们乱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