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她才想起来开口:“姑母,我记得了。”
待姜宁怜走后,房中一时无言。
姜如愿求证:“爹爹娘亲,姑母说的都是真的吗?”
“是真的,”姜宁熹叹道,“我还以为这是她心里的一根刺,一直没和你说过。”
许姝颔首道:“看起来她是真的放下了。”
“自从鸿儿做了官,她的性子确实软了不少,”姜宁熹的眼中带着几抹怀念,“倒是让我想起她还未出阁的时候。”
姜如愿却不太信,她可记得上次见姑母的时候,她还在阴阳怪气呢,哪能这么快就转了性子?不过这话多说无益,她又待了一会儿便回院子了,下午还得上课呢。
进了房,林若葭正在摆放笔墨纸砚,见她进来,抬眸一笑:“愿愿,你回来了。”
林若葭颇有一种江南美人的气韵,这一笑更是温婉,她又弯腰躬身,如弱柳扶风,我见犹怜。
姜如愿便舍不得她做这些事,忙道:“林姐姐,这些事让丫鬟做便好,您歇着。”
说着她便唤来两个丫鬟。
“我闲着也无事,况且姜府给我这么多银子,我受之有愧。”林若葭站起身,“给你泡了壶茶,要不要尝尝?”
姜如愿坐下,欣然应允。
素手纤纤,茶香四溢,倒茶的动作甚是赏心悦目,她捧着脸道:“这茶醇厚香浓,林姐姐怎么什么都会?”
“做校书之前,我负责奉茶,”林若葭闲谈道,“后来校书女官犯了错去了掖庭,我这才有机会在太后娘娘面前露脸。”
姜如愿觉得自己在听故事,忍不住问:“后来呢?”
“后来?”林若葭露出一个笑,“后来我也犯了错,被放出宫,听说,新的校书女官也是奉茶出身。”
一个又一个轮回吗?姜如愿入了神,又找出一个不同寻常的点:“为什么前任校书犯错之后去了掖庭,您却被放出宫了呢?”
“去哪里不就在太后娘娘的一念之间吗?”林若葭随意道,“让谁生让谁死,都是一句话的事儿,全看那位心情如何。”
世人常道伴君如伴虎,便是如此。
姜如愿便不再问了,开始下午的授课。
临近傍晚,林若葭看了眼天色,笑道:“今日就到这儿吧。”
她垂首合上书,姜如愿不经意间抬眸,瞥见她细白的颈间有一道明显的红痕,从前似乎是没有的。
“林姐姐,昨日你被虫子咬了吗?”姜如愿担忧地问,“脖子怎么红了?”
林若葭微怔,不自在地摸了摸脖子,默然道:“或许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