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从业几十年的医生,即便不是妇产科的专家,也能一眼看出不同,江意走路的姿势和身形上微妙的变化让邹茵心头一紧,明明米的距离,她却看见了十年的差距。
母女之间的鸿沟像是银河。
难以跨越。
“意意,”邹茵惊讶于江意的变化。
一声轻唤,遏制不住。
“你————,”邹茵目光落在江意肚子上,欲言又止。
江意这日,着一件粉色大衣,长发慵懒披散在脑后。
望着邹茵的目光带着些许柔和,她轻微点头,算是承认。
“傅董的?”
“恩。”
“他知道吗?”
“知道。”
邹茵微沉吟,又问:“你们离婚了,生下他,你做好准备了吗?”
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一个科研人,无疑是理智的,她的出发点少了点梦幻。
而这些话对于江意而言无疑是讽刺的。
年少时分的那些冰冷的对待至今都历历在目。
邹茵不是一个好母亲,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一个好母亲,她这辈子是为科研而生。
孩子和婚姻,都是迫于世俗的压力才存在的。
而今,她问江意,准备好了吗?
做好准备了吗?
多讽刺啊!
于是,她反问邹茵:“您说的是什么准备?”
“他的到来不会成为我人生路上的绊脚石,我也没那么伟大的宏图伟业需要实现,我不需要做准备,因为我比任何人都坚定,我将来一定会是一个很好的母亲。”
不会将不能实现梦想这件事情怪罪到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身上。
更不会为了所谓的事业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在寒风中受饿挨冻。
她童年所经历的一切都不会让自己的孩子重蹈覆辙。
江意这话出来时,邹茵浑身一颤。
望着她的目光有水汽弥漫开来。
“你怪我?”
“不该吗?”她反问。
“为什么?”
为什么?
江意低头冷笑了声。
果然,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