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原地没动。
等五秒过后,整座露天花园重新大亮,像是被人一把掀起了蒙在上面的黑纱,变得明光瓦亮,光彩耀目。
不光是花园里的灯亮了,前面博物馆的每一层楼上都亮起了灯光,重新变得和她刚到时一样灯火通明,看上去都在为后花园的照明出力。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心有感应,手里攥着刚才看的最后一张温母写的卡片转身,翩翩裙角在她急切的回头之际在脚踝处转出了一个婉转优美的弧度。
没有一点心理准备,那个穿着密不透风的宇航员服,一手捧着鲜艳的玫瑰花束,一手牵着缤纷气球,朝她一步步郑重走来的人。
虽然她现在完全看不清头套下的脸,但她知道这一定是郁烬。
看到郁烬抬腿跨进来的时候,温羽才恍然发现,她处在一个很大的包围圈里,连这么多树木花草都被划入其中,而这个巨大的包围圈是用玫瑰花灯围成的爱心,每两个精致玫瑰形状的户外灯中间都还插着一朵真正的玫瑰花。
她朝四周看去,一时间根本不知道有多少朵,等现在那潜伏在地上的户外灯骤然亮起时,她才惊觉越来自己再一次这样毫无察觉地走进了他精心布置的“圈套”里。
在她惊喜的时候,郁烬已经穿着厚重的宇航员服,提起一次次沉重的脚步,迫不及待地来到了她的身边。
温羽看着黑乎乎的头套,故意憋着笑问:“你是谁啊?”
郁烬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把手里的玫瑰花束递给她,好像她不接就要一直这么举着似的。
她偏头笑了下,伸出手接过那一大捧花束,很大很大,抱在胸前比她的肩都要宽好多。
“宇航员”空出一只手,终于能去摘自己的头套,头套看着很沉,很难摘,但他却轻轻松松就取下来了,好像这个动作已经做过了无数遍。
果然,宇航员头套下露出了郁烬那张还挂着擦伤的脸。
温羽笑得眉眼弯弯,微微抬眸凝着郁烬,等他开口。
而郁烬被她这样直勾勾地盯出了几分局促与羞涩,竟一时站在她面前什么动作都没有,只知道定定地与她对视。
看到了这么多布置和惊喜,温羽早已猜到郁烬今晚要干嘛了。现在看着他紧张到不知道下一步做什么,温羽再也忍不住低头轻轻笑出来,然后再戳了戳他大大的肚子,好笑地催促:“你说话啊。”
郁烬连连点头,“嗯,我说。”
看他这样紧张,温羽又是笑。
郁烬看着她笑,以为她是觉得自己表现不好,慌忙出声解释:“阿羽,其实在今天之前,我已经对着林预远和单志钧练过很多次了,有时候在办公室里也会对着椅子练习,那些时候我都没有现在这么紧张的,真的,我真的认真准备了很久很久。”
温羽双眸明亮,聚精会神地望着他,眼中只装得下他一人,“我知道。”
郁烬得她肯定,紧张地舔了舔下唇,朝她又走近了一步,
“但是站在你面前的时候,我才知道那些演习都没用,我还是非常紧张,我觉得是天大的好事落在了我身上。这个场景我想过很多次了,梦里或是我的幻想中,我都表现得挺好挺顺利的,但到了现实,一切都不一样了,我的全世界就站在我面前,让我无瑕分心去想下一步应该做什么,说什么,脑海里事先倒背如流的稿子现在也一片空白了,那我就想到什么说什么了。”
温羽眉梢尽染笑意,肯定他的表现:“你现在表现得也挺好的啊。”
郁烬弯腰把头盔放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牵起了温羽的一只手,
“阿羽,我很爱你,比你想象中还要爱你。我克制不住地想要黏着你,和你无时无刻在一起,做很多很多的事,看很多很多的景,吃很多很多顿饭,睡很多很多次觉,我没在开车,不过我也确实有那意思,对不起我不该在这么重要的时刻说这个。”
“我说过你是我心上的月亮,我从小属于是野蛮生长,怎么恣意怎么活,那些年没能成为自己的月亮,却有你一直住在我心上,像月亮一样盈盈发光。不知不觉走到今天,属于我一个人的月亮已经照耀着我那么多年,当我站在不起眼的灰暗角落,想任由自己发烂发臭,肩上落满呛人的灰尘时,是你像一袭清风不疾不徐却持久地吹进我封闭的内心,让它与外界流通起来,也拂走了落我满身的尘埃,我一下子就记了那么多年。”
郁烬停顿了几秒,好像又在思考接下去说什么。
“阿羽,我只爱你,以前现在将来,都会只有你一个人。我不是脾气特别好的人,不太会说甜言蜜语,也不太会哄人,不知道怎么正确逗你开心。我选礼物送给你,总是需要东查西找,挑选很久。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叫你宝宝,但我从高三那年就在练习叫宝宝了,一开始我说不出那种腻人的话,不太能接受,但想到你听到后会觉得高兴,就练得越来越认真,练得越来越好,后来你也被我叫得脸红了。”
“虽然那些优点我没有,但是我能确定我对你的爱至死不渝,我还很会赚钱,我可以给你花好多钱,你要多少有多少,我全部积蓄都可以给你,你每个月看着给我拨点够生存就好,我还有十足的耐心,我学习能力很强,一开始不会的,我可以去学,学到你满意为止。”他态度坚决,非常有信心地和她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