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爷。皇爷!您手流血了!”
赵肃睿抬起手,才看见自己的左手竟然紧紧地攥着那三把短刀,鲜血淋漓,从他的手上滴到地上。
红色的蜡泪缓缓流下,像是血一般。
烛光下,柳甜杏捏着一枚点心,眼睛却看着坐在案前的女子。
“姑娘,谢家都已经要完了,您怎么还不高兴呀?”
“你怎知我不高兴?”
柳甜杏想了想,说:
“因为姑娘和从前一样,姑娘从前,也不是高兴的样子。”
沈时晴抬起头,看向脸蛋圆圆的小姑娘。
她勾了下唇角。
“如何,这般是高兴了吧?”
柳甜杏看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
“刚刚那赵公子在的,姑娘倒是比现在高兴些。”
沈时晴怔了下,用手从柳甜杏的唇角擦去了些点心渣渣。
“我那不叫高兴。”
柳甜杏歪了歪头。
“我不过是看着一颗我种下的种子,看他成何等的花,何等的芽。”
柳甜杏似懂非懂。
只看见沈时晴又转了回去,继续写着什么。
“那姑娘想要种出什么花呢?”
“其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以世事为风,血肉为土,那种子是种在人间地里的,长成什么样子,也得看他自己。”
沈时晴看着自己写好的文章,又是一笑,“很快就能知道了。”
“赵公子生得好看,变成花也是好看的花。”
“……这倒是。”
赵肃睿生得好看。
沈时晴一直都知道。
第194章亏欠
快到二更天的时候,图南将房里的香换成了安神香。
沈时晴抬头看她,见她只是笑。
“知道了,我会早些睡的,你也早点休息,自打咱们搬回来,你还一时都没歇过呢。”
几十人的转移和安置,放在哪儿都不是一件让人省心的事儿,还要防着英郡王府在燕京城中的钉子反扑,里里外外,全靠了阿池和图南。
“奴婢再累也总不会比姑娘累。”
图南说着,又给桌上的红泥小炉添了块炭。
沈时晴看着炭炉上烘着的芋头,忽而一笑:“我记得这炉子是我从前从前造了来烘色料、烧茶的,现在倒是比从前忙了许多。”
自然是因为另一个人在自家姑娘身子里的时候倒腾出来的新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