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吉福立刻展开一个讨喜的笑来,将茶水点心放在桌上,恭敬地道:“大人好记性!小的是太子府的管事,经常跟在太子妃娘娘身边的。娘娘听闻大人来了,特意让小的送来这些茶水点心。”
宋建鸣心中一暖,又问道:“皇后娘娘如何了?”
秦吉福脸上的笑被瞬间收了回去,皱着眉,颇为发愁地小声回话道:“不太顺利。都一个晚上都还没生出来。”顿了顿,他更加凑近了宋大人,再次压低了两分音量,道:“小的瞧着从产房里头端出一盆盆的血水,宁家自己请来的产婆对着皇帝额头都快磕破,说是孩子太大了,她们无能为力呢!”
宋大人闻言,眉毛立刻皱了起来。
他打怀里摸出一颗银花生,给了秦吉福,秦吉福诶哟诶哟地谢过,转身出去了。
宋大人心中没啥波澜,皇后小宁氏是死是活都跟自己没关系。
不过他这稿子就要改改了,皇后挂了总比昭月精英小学在招生的新闻要大,他必须要修改内容。但是,这不是耽误他闺女的招生计划么!?
在宋大人心里,自然天大地大,大不过三闺女的事情。
坤宁宫偏殿,妇科医院的几名女医官拿着小刀子等候在产房外头,努力劝说皇帝和宁家老太太赶紧进行侧切,不然大人小孩都有可能保不住。
皇帝犹豫着看向宁家老太太,老太太狠狠地剜了一眼宋清月。
宋清月不发表意见,只低下头,默默往李昭靠了靠,疲累地闭上眼睛。李昭低头,小声问她累不累,要不先回找个找个地方歇一会。宋清月摇摇头,低声说父皇都在这儿呢,她作为长媳,怎么能回去歇着呢?
所谓面子上过得去就是这样了,心里再怎么不在乎这个婆母,行为上是不能叫人挑出什么大错来的。
李昭拉住她的手捏了捏,弯下腰去,在她耳朵上亲了一口:“劳娘子辛苦了。”
宁老夫人瞧见李昭这般疼爱宋清月,心里头更加不痛快了。
其实宁家老夫人也听说过妇科医院在妇女生产上头很有些建树,但是她实在不敢用她们!妇科医院的医官们都是宋清月这个小贱人提拔上来的。
皇帝听着产房里渐渐低微下的哀嚎声,转头看向老夫人:“岳母,要不,请这几位女医官进去?她们的技术都是最好的。”
老夫人咬着牙,犹豫来犹豫去,倒是产房里的产婆们熬不住了,再次出门来恳求老夫人:“夫人!让几位医官进来侧切吧!再这么下去,大人孩子都会熬不住的!”
老夫人咬了咬唇,忽然阴狠地盯着几位女医官,喑哑着喉咙几乎是把话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们,你们可能保证我儿性命无忧?!”
“这……”
几名女医官低着头,谁也不愿意保证。
“你们一个个的不是自诩神医么?不是救过无数产妇性命么?怎么,现在都不敢给老身一句承诺了?我告诉你们,要是我儿这次……没能熬过去,老身要你们统统为她陪葬!”
“老夫人此言谬已!”宋清月突然出声,“她们可从来没有自诩过神医!本宫在健康卫生手册上也说过,妇科医院的产妇死亡率约为百分之八,意外在所难免,这都是老天给的命运,老夫人莫要强求,迁怒这群无辜的医官!”
老夫人听得目呲欲裂,她恶狠狠地瞪向宋清月,若非皇帝在这儿,她几乎要扑上前去掐住宋清月的脖子。
倒是李昭,伸手将宋清月往自己身后一扯,望向宁老夫人:“外祖母,月儿说得是事实,还请外祖母不要无理取闹。现在让医官们进去将母后和弟弟的性命救下才是正经的。”
“可万一……”
“外祖母!”李昭再次开口,“没有医官会冒着被国公府记恨的风险,做那伤天害理的事情。”
老夫人却指着宋清月用沙哑的嗓音大声道:“老身信不过她!”
“这是为何?”李昭忽然怒目圆睁,用那满是血丝的眼睛直直看向老夫人:“外祖母何出此言?月儿与皇后,与镇北侯府无冤无仇,外祖母为何如此忌惮月儿?还是说,外祖母曾经对月儿做过什么,才要这般防备她报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