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澄道:“好了好了,既然是师父的安排,我们听话就是了。”
宁崇少年老成,原本来这山上,就只是想学本事杀臭老头的,但见江泓一直挑衅,终究没忍住道:“是啊,我就是臭老头的新徒弟,我已经拜他为师了。”
江泓当即就要拔剑:“你叫谁臭老头呢,给我对师父尊敬点!”
而后又扭头和温柔的大师兄告状:“苏师兄,你听听他说的这是什么话!”
苏澄只好又给二师弟顺顺毛,而后也顺手摸了摸这个看起来有点扎手的新师弟:“好了好了,都别吵,我那还有点果子蜜饯,等一会分给你们俩。”
众所周知,小孩子是很好哄的。
江泓和宁崇很快便都闭了嘴,专心等着大师兄的果子蜜饯了。
……
时间一晃五六年,原本几个还不到大人腰的小豆丁打打闹闹间,也就长成了少年的模样。
三人都是十四五岁的少年,长发扎成马尾,穿着白袍,意气风发。
宁崇与江泓这些年来,依旧不太对付,还是容易互怼,不过大多时候都是江泓一个人气鼓鼓地单方面输出,宁崇充耳不闻。
苏澄大师兄则还是那个和事佬,依旧是站在二人之间劝两头。
宁崇依旧叫清然老人为臭老头,只是语气中的憎恨,到底不似当初强烈。
清然老人在他身上倾注的精力与心血,他自然能够察觉到,同样,与清然老人相处得越久,他越能感受到,对方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便会提剑杀人的性格。
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报仇或者放弃之间,反复徘徊。
一边,他相信自己对清然老人的判断,觉得对方不会杀死无辜之人,但另一边,他的双亲确确实实,流着红色的血。
小宁崇话少嘴硬,即便已经生出迟疑,却仍旧将“臭老头”“迟早报仇”挂在嘴边,像是一头意外闯进这和平山谷里的凶狠白狼。
这日,惯例同江泓吵了几句,宁崇接到了清然老人的符箓,说是自己已经回到清泉山,要考考他的功课。
宁崇想,只要不是占卜,其他都行。
而后被按着脑袋分析裂开的龟甲到底代表着什么含义,分析到恨不得直接当场报仇雪恨。
做为天下第一算的清然老人听着自己这位优秀弟子磕磕巴巴地答题,默默手扶额头,一下一下的,按着自己青筋直跳的太阳穴,气得七窍生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