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元阿笙弯眼,有些疲惫地在顾恪决的身侧坐下。脑门搭在他的肩上。
蹭了蹭,困意袭来。
“阿笙,吃完再睡。”
“好。”
草草吃完,洗漱过后元阿笙半眯着眼睛往床上一倒,片刻,呼吸平缓了下去。
顾恪决后出来一步,见横躺着床上,两脚还耷拉着的人不免加快了步子。
即便不是冬天,但大大咧咧地敞着睡,那也容易风寒。
脱了衣服,将人抱在怀里。
“老顾……”元阿笙蹭了蹭人,似梦中呓语。
顾恪决搂着他调整了一下姿势,闭眼。
“睡吧。”
此时,顾府后门。
果秋秋蹲着地上捧着脑袋,继续听他爷爷的念叨。
“果秋秋,扔下你爷爷我一人就敢跑了。现在是想回去回去不了了。”
果秋秋即便是不知道真相,但是他依旧是帮着英亲王做了坏事。鉴于此,为了让他少受些皮肉之苦,他们爷孙两必须在着京城待十年。
十年,但凡京城出现涉及苗疆的事,都要他们帮忙。
毕竟果大爷是一族之长。
放在这群京城人的眼里,能用那不得使劲用。白做工直到十年之后,他们才可以离开京城返回苗疆。
那个时候,也不知道他老头子还在不在。
“你爷爷我要是回不去,你就是我们一族的族长。爷爷手里的东西,你务必全部好好学。再像以前赖赖唧唧糊弄过去,那是不可能的。”
果秋秋抹了一把眼睛。“知道了爷爷,我错了。”
“那……我还能找我爹吗?”
“你有娘不就行了,还找爹做什么?”果大爷背脊佝偻一瞬,又挺直了坐下。
昏暗的灯光下,老者眉间的愁思难掩。
“爷爷,我听到阿娘喊阿爹的名字,我、我想找阿爹回去见阿娘。”
“如何又能找得到。”
万丈悬崖下,人已经尸骨无存。
果大爷摸摸果秋秋的脑袋。
当年,秋秋的娘病重,为了采药,自己的儿子失足跌落悬崖。秋秋的娘大受打击,即便是捡回了一条命,也浑浑噩噩。
那时候秋秋还小,他娘又始终说他爹是去外面找药去了。这么多年了,小孩听着听着,也就信了。
可越是这样,他就越犹豫地,没有将实情告诉他。
这才有了他在他娘去了之后,闷头出来找爹的事儿。
果大爷摸着小孩的脑袋,轻叹:“秋秋啊,咱们不找爹了好不好,爷爷年纪大了,经不起秋秋到处跑了。”
这次出来,若不是顾恪决,没准他就死在路上了。
果秋秋仰头,看见了浑浊眼睛里的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