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略微顿了顿,拧着眉头继续说:“眼看着天色也不早了,你也该去做晚饭了!我看啊,你就是太清闲了,为了块面饼子都能搞出这么大阵仗。”
“那是普通的面饼子吗?”廖桂芬激动道,“那可是用猪油煎的红糖鸡蛋饼,放了红糖和鸡蛋,我连生完招平和招贵那会儿坐月子都没有吃过这么好的东西……”
不等她继续说,她丈夫着急拉了下她的手臂,朝她使了一个眼色,然后摇了摇头。
明白孩子爹这意思是让自己别再说了,廖桂芬紧咬着牙,觉得咽不下这口气,浑身都在发抖。
回到屋里,她冲丈夫生气道:“你干嘛拦着我,不让我说话呀?我那块鸡蛋饼绝对就是被得喜给吃掉了……”
“行啦,你也知道得喜在咱们家是什么地位,还说啥呀?有啥好说的?说了有用吗?难道你指望爹娘他们会教训得喜给你出气啊?可能吗?”沈桂生无奈道。
“忍了这么多年,我实在忍不下去了,你说凭啥呀?就因为那丫头额头上有个红胎记?
家里但凡有点儿好东西,都是先给她吃!这也就罢了,就说那书包吧,咱们家招平和招贵都是捡别人家穿破的旧书包,只有得喜,就她哭着闹着说什么不要背别人的破书包,有汗臭味难闻,愣是让她奶给她买了个新书包,想想我都觉得憋得慌,娘实在是太偏心了!”
沈桂生叹了口气,“哎!爹娘他们都迷信这个,指望着得喜将来能飞上枝头当凤凰,他们也都沾沾光。”
廖桂芬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啊呸!就她那样儿还想当凤凰呢,要我说啊,那灵宝才真像是福星,她长得就有福星样儿,也确实让大姑母一家子不愁吃穿了。
得喜呢?啥玩意儿啊,从她出生到现在,咱们家该多穷还是多穷,半点儿好运都没瞧见,爹娘也是蠢的,宠着这么一个丫头片子,简直是猪脑子……”
眼看她越说越大声,沈桂生着急捂住她的嘴巴,“我的姑奶奶,你可少说两句吧,要是被娘听见了,咱们还要不要在这个家里住下去了?”
他媳妇儿掰开他的手,“过不下去就分家呗!有啥大不了的啊,分开过,眼不见心不烦,我也不用伺候他们,一大早起来给他们做饭了,大家乐得清静!”
隔着一扇门,廖桂芬这话被院里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赵翠兰红着脸生气道:“啥意思啊?老大媳妇儿今天是吃了炮仗吧?好好的发啥子疯啊?反了天啦?”
“也怪不得她生气,这一年到尾的都没吃过啥好东西,难得有了一块鸡蛋饼,又被人偷了……”
沈大舅说到这儿,目光看向得喜,问:“得喜,你和爷爷说实话,那红糖鸡蛋饼是不是你偷吃的?如果真是你吃的,你现在去给你伯母道歉。”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我都说了不是我了!”
为了撇清关系,得喜随便给其他人泼脏水,“如果不是得乐和得欢偷吃了,那就是招平哥,或者招贵,再不然就是那个灵宝吃的呗,我看就是灵宝偷吃的!”
她扯着嗓门大喊大叫时,门外头响起一声“吁”,沈素娥将骡车停在院门外头,跳下车子,问:“你们在说啥呀?好好的提我闺女干啥?灵宝吃你们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