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小女娃啊?娘,说到底这事儿不是你惹出来的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撒了什么谎,那白面的事儿要是不找沈家担责任,咱们哪有那么多钱治病呀?
如今倒好,治病的钱没拿到,连衣服裤子都没了,没了裤子,没法去生产队干活,你让我们以后吃西北风啊?”
刘彩凤质问完,见婆婆一脸无措的模样,用力甩开她的手,一个人离开家,敲响了沈家的大门,“喂!开门啊!我丈夫和两个小叔子的衣服裤子在你们家吧?赶紧还给我,要不然我对你们不客气……”
话未说完,突然一盆又冷又臭的水从院子围墙上倒了下来,把她浇成了落汤鸡。
刘彩凤“啊”的尖叫了一声,急忙仰头看去,看见沈家的沈得喜露出半个脑袋,手里举着木桶。
“你个该死的臭丫头,你发什么疯啊?”脸上的水流到了嘴里,刘彩凤有种想吐的感觉,“啊呸,呕~这什么东西啊?这水……呕……”她扶着墙一阵干呕起来。
得喜踩在木梯子上,“哈哈”大笑了几声,“你去问你那两个小叔子啊,他们把我家茅房搞得乱七八糟的,害我和我哥、我妹一下午都在扫茅厕。
你胆子倒是挺大的,居然还敢来我家要衣服裤子,我这一桶水算是便宜你了,你要是再敢敲我家大门,我就直接把一桶屎倒在你头上,看你还敢不敢来!”
“你个鳖下的东西……你、你别嚣张,我……”
不等刘彩凤继续说,得喜又将一桶臭水倒在了她身上,接着冲楼梯旁边的得顺说:“哥,她还敢朝咱们放狠话,你快去装一桶屎出来,我要倒她身上!”
“好嘞!”得顺立刻应道。
“呕!死丫头……”刘彩凤被那水臭得快把胃吐出来了,她赶忙跑远了些,“死丫头你等着!”
得喜气呼呼地大骂道:“你才是死丫头呢,你个死婆娘,我劝你们全家以后经过我家都绕道走,要不然我见你们一次就用臭水浇你们一次!”
眼看刘彩凤灰溜溜地走了,得喜提着桶,从墙边的梯子上跳了下来。
得顺这时候把茅房里臭烘烘的木桶提回来了,见妹妹跳下了椅子,他问:“那人走了?”
“嗯,”想到自己之前挨了李庆一巴掌,他还把得欢打伤了,得喜拧着眉头,“大姑奶奶就不应该直接把他们放走,应该把那些人绑起来,狠狠用鞭子抽!”
“我也觉得!”得顺赞同地点了点头,“凭啥他们能绑咱们,咱们不能绑他们啊?”
站在一旁的得乐解释说:“大姑奶奶说让他们光着身子出去,比打他们更让他们丢脸,而且只要我们不动手,理就在我们这边,谁也不能说什么闲话。”
几个孩子说话时,屋子里,赵翠兰看着眼前一堆的衣服裤子,皱眉道:“这些都是那头豹子扒下来的?”
“是啊,娘,你说这些衣服咋办啊?”
王春苗问完,她娘还没开口,她嫂子先说:“留给我家招平和招贵穿吧,等他们俩再高点儿就能穿了。”
“咦,嫂子,你真要把这些衣服裤子给招平招贵啊?”王春苗朝脚边的脏裤子踢了一脚,嫌弃道,“男孩子虽说不那么讲究,但也不能穿这些别人穿过的脏东西吧?不仅脏,而且臭,也不晓得多久没有洗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