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几个小时里,白时缨却感觉自己在这里度过不下好几天的时间。
小小的房间里,不变的还是那几张桌子和窗户的位置,桌子上会出现什么新奇的小玩意儿,窗外的景色下一个又会是怎样的,这些她都不确定却对此内心深处升起了一丝丝的……期待。
海滩之后,是一片平原,白时缨可以看见窗外在平原上驱赶着牛羊的牧人,而他们却见不到她,这间小屋将许多白时缨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景色逐一呈现在她眼前。
再后来。
白时缨又亲眼看着辗转变化了好几处地点,有些是在空中,她看见了另一个‘她’,身着奇装异服长发竖起利落的绑着,那张脸看着很是稚嫩幼小然而眉目间却透露出与年龄不符的老成持重。
白时缨下意识想靠近一些。
她想听听窗户外的这些人都在说什么,可能她听不懂,语言是相同的,然而其中的内容对她来说却理解的很艰难生涩。
“……听不到。”白时缨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
她只是注视,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莫名的,白时缨觉得现在的她就像极了前不久她在这个地方看见的夜君奕,他也是旁观,哪怕眼前山崩地裂也无动于衷。
忽然。
当白时缨再度抬起头看向窗外时。
她见到几人的交谈已经结束,所有人都从那个银白色的大房间里离开,除了一个人——
“答案不在这里,答案在尽头。”略有稚嫩的嗓音从空旷的房间中传递过来,窗外,还未离去的‘白时缨’似乎看向这里,她的神色无比平静嘴角边却挂着一抹浅淡的笑容。
白时缨错愕的睁大了双眼。
“你……”她才刚刚张口说出第一个字。
就见那边的‘白时缨’微微摇头,仿佛料想到后面发生的事,平静的语气不紧不慢的道来:“不必尝试与我说话,我听不见、也看不见,现在的我等于是和空气说话,因为我甚至不知道在说这些的时候是否有人看过来听到我说的话。”
“就将现在,当作你在电视中见到的一样吧,我是过去,你是未来,我们不在一个空间一个世界,所以无法产生交集——然而,我始终坚信有一日,我会带着诸多困惑与迷茫,走到这一步看见这些。”
“我留下了一些线索,不要疑惑为什么我不能一口气全说出来。”
画面中的少女无奈的笑着说道:“因为会被抹除,它能以别的方式被人发生,但绝不能由人一字一句说出来,这是目前我们接触这久以来得出的结果。”
“去看看吧,在书架下左边第二个抽屉里,那里边有我存留的所有可以被留下的线索,希望能对你有些帮助。”
少女的面容有些黯然,她在人前应该总是习惯了强撑着,如今四处无人,唯一可能看见她的还是她自己所以倒是松懈不少:“如果你看见我,那说明又失败了吧……这一次,失败的代价是什么?”
“不论代价如此惨痛,过程如何艰难,自踏上这一条路开始便没有回头的机会,听说,有一个地方将我们这种人称之为‘天命之人’?”
“真有意思,将一群被命运舍弃的人套上这种称呼,你知道吗,其实另一个称呼更适合我们,也是许多人都比较认可的说法——流亡者。”
“我们活着,却被流放,无法与亲人见面,无法回到故乡。”
“有点想念有家人在身边的日子了。”
只是隔着窗户,却如同隔着一个遥远的世界与时间,她又独自一人念叨了一些话,有思念有坚决还有对接下来成败的不安,唯独没有后悔。
这是白时缨第一次在这个地方遇到这种情况。
窗户另一边的画面又发生变化,是高山雪景,又或者是四周漆黑然而泛着点点光芒的地方,但不论后面又是怎么样变化,已经没有第二次“意外”发生了。
白时缨记得那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白时缨’说过的每一句话,转回身目光久落在她说的那个抽屉位置。
“……”
凌乱得没眼看的纸堆积得厚实。
反正现在暂时也出不去,还不如坐下先看看再说。
途中,漆黑的长方形盒子,这个似乎应该称作‘电视’又亮起几次,里面播放的是接续上一次没有放完的后续,白时缨对比了下角度,后续的画面中没有人说话,连拍摄的角度也很奇怪。
没有猜错的话,后面这些画面都是另一个人站在高处拍下来的。
电视……
很神奇。
尽管脑海中自动浮现出名称,可老实说白时缨还是不太能理解这么一个小小…咳,好吧,也不小,她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别人的身影还有说的话,可以通过这个盒子传出来。
“不知道这些能不能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