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现实了!
也只有一人。
只有云峥。
他从来都是直接却温和的点破她的内心情绪,那些被她埋藏不会流露于表的东西,他总是能不过问不去看就能心知肚明。
“你也说过,你不用在乎太多对错,因为人类本就是复杂的,思考的太多就会什么事都做不成。”云峥眉梢轻挑,他忽然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目光含着一丝深沉的宠溺与纵容,将人轻轻拥入怀中低声地说道。
云峥微微停顿了下,似乎有些责怪:“这还是你教我的,怎么现在自己反而忘了?”
“没忘……”白时缨没有起来,她闷闷的发出企图挣扎狡辩一下的声音。
“若是累了,可以交给我,你知道我很乐意为你做些什么。”云峥附耳,清凉的声音因为染上了那抹纵容也变得温柔:“这些事,将你占据太久太久,你的目光甚至很少为我停留,老实说,我很想让这件事尽快结束!”
白时缨忽然抬起头,她仰视着眼前的人,目光逐渐描绘着眼前人的容貌:“你会让我死吗?”
“若你亲人已逝,故乡不复存在,一切都无回头路可走,你还愿活着吗?”云峥不答反问,他目光柔和然而在这柔和的背后,却藏匿着幽深的晦暗与危险的气息。
“……”
白时缨低下头,她沉默了有一会儿。
“不会。”
很果断的两个字:“执念破灭,我做不到独活。”
所以,如果到时需要所有人都死去,她也会一定会毫不犹豫,但——
“不过,我也知道你不会允许我这么做,你总是让着我,纵容着我,可在这事上我想你事不会如我所愿的。”
云峥或许从没有过执念吧。
好不容易有了一次执念,还是摊上了她这么个大麻烦,陪着她兜兜转转却乐在其中。
有时白时缨也纳闷,这男人怎么就不会觉得无聊的!
“你很懂我。”云峥微微一笑,可惜笑意没有深入眼底。
他修长有力的手指拂过怀中少女柔软的发丝中,一下又一下,仿佛在对待某件易碎的珍宝。
“你做的所有事我都可以随你为所欲为,若你做不到,只需唤我一声天地之间无人可阻你分毫,唯独这件事……唯独你的生死!”云峥神色温柔,然而有一种温柔却也是极致的残冷:“时缨,我不会让你死,唯独你的死,是我最不能接受的事。”
“你必须活着!”
白时缨心底顿时啧了一声,这时候是把人推开也不是,抱着也不是。
完了。
玩脱了。
她不就顺着气氛问了一下么,咋还把人给刺激到了……
“好啦,我就是随口一说,你也不想想我怎么会舍得丢下你一个人、啊不,是一只魔孤零零的呢?是吧!”白时缨开始了她的顺毛大法,云峥这家伙平时不需要哄,活着不知道多久的老男人就是这点好,哪怕吃醋不开心也能自己慢慢消化,随便夸夸,就能雨过天晴。
可一旦让他上心了,那白时缨就准备给自己点根蜡默哀了。
“嗯。”云峥淡淡的回应。
白时缨心肝都随着一颤。
接下来的半日。
白时缨都感觉自己后背凉飕飕,不用回头也知道肯定是他。
这时候又再次体现出一个成功的上位者当自己另一半的好处是什么了,他不会挑不对的时候开始他的动作,整个等待过程可以相当漫长和平和,这种平静甚至可以让人忘记掉之前发生过什么,从而无视平静之下日积月累的危险。
所以简而言之,白时缨还能安心的去做自己的事,不用担心云峥突然情绪不稳定……他可太稳了,每一分每一秒都算着呢!
白时缨冷汗。
她快步进入东陵都城。
而到了这里,一直在暗处的男人也现身停在了城门外没有进入。
那个祸神对他的存在很敏感,他可以一口气帮白时缨摆平,但总要付出一点代价,毕竟他现在……
“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