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茵茵落座,拿起瓷勺舀了一口豆沙。
滋滋浓香勾缠味蕾,快要分不清是碗里掺了糖还是心里加了蜜。
贺斐之斜睨一眼,想说红豆沙是让盛远昨晚送过来的,可当他触及女子水灵灵的杏眼时,忽然就说不出口了。
那目光太柔,不加掩饰。
喜欢一个人,再小心翼翼,也是遮掩不住的,何况阮茵茵对他的喜欢从来都是赤诚炙热的。
贺斐之收回视线,斟酌着如何开口,最终作罢。火候未到,改日再谈吧。
若能查到阮茵茵九岁前的身世,他会认她作小妹,光明正大地照顾她。
可她身世成迷,不能稀里糊涂入了谁家的族谱。
“昨日为何挨手板?”
晨曦未冉,两人围坐桌前,仿若明瓦上镌刻的良宵图,刻画出了小夫妻的寻常生活。
提起挨手板,阮茵茵揉了揉掌心,“去捯饬菜园子了。”
“菜园子?”
“嗯,我想自己种菜,以免再次流落街头,忘记求生的本领。”
说起玩笑,她眼底亮亮的,看起来很有主意。
狐生而媚态,可眼前这只狐狸还未彻底长开,长相偏于甜美,窃笑时弯起的眸好似月牙,会吸引人的视线一再沉沦,直到坠入桃花粼波的潭底。
哪怕与皇族中人对视,贺斐之都没有趋于过下风,此刻竟无法直视那双杏眼。
他垂帘,拿起公筷,抵在她眉心,将她轻轻推远,“好好讲话。”
一大早不想闹他,阮茵茵直起腰,板板正正地端坐,“你今晚还回府吗?”
“未必。”
“喔。”阮茵茵心里不太舒坦,但不想患得患失,于是岔开话题,“我昨儿遇见内府的季厂公了。”
“在哪儿?”
“城西的一家油泼面馆。”
除了公事和应酬,季昶很少出宫,怎会出现在一家小小的面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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