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鲤在这里做什么?”
“赏花。”谢兰胥转过头,再次看向红墙上堆砌的白花。
“昨日你被敬王叫走便没了音讯,我很担心你。”荔知侧身站在谢兰胥的身旁,右手轻轻勾住他在大袖里的手。
谢兰胥没有回头,但反握住她的手,不轻不重地握了握。
“我在思考。”他说。
“思考清楚了么?”
谢兰胥沉默半晌,终于开口道:
“敬王手里有当年飞书举报我父亲和荔乔年勾结的幕后之人的证据。如果我想查清此事,就要我转投他的门下,共同打击凤王的阵营。”
荔知吃了一惊。
换位思考,如果当年有人用双生姊妹的死亡真相来与她做交易,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答应。
她说不准谢兰胥对废太子是什么想法,但她知道,给废太子翻案,一定是谢兰胥计划里的一环。
如果不能为废太子翻案,即便他能政变成功,也名不正言不顺,坐不稳皇位。
“阿鲤打算怎么办?”荔知谨慎问道。
谢兰胥却没有立即回答她的问题。
他望着伸出墙外的玉兰花,缓缓道:“当年谋逆事发,禁军围捕东宫。有太子詹事提前报信,让太子提前离开,先保住性命,再找证据证明清白。”
即便谢兰胥不说,荔知也知道结果。
太子并未采纳太子詹事的建议。
“禁军冲入东宫的时候,太子面色平静,一言不发,没有做任何抵抗便束手就擒。直到菜市口问斩,他也始终沉默。”谢兰胥说,“他知道是谁要杀他。理由不重要,证据也不重要,这个人要杀他,即便逃到天涯海角,身体还活着,心却已经死了。不若引颈受戮,好过受漫长的折磨。”
“我不会和他一样。”他说,“很早之前,我就下定决心,余生绝不会再任人摆布。”
“你要拒绝敬王?”荔知讶然。
“他能查得出,别人也查得出。我不会傻到明知皇帝支持凤王,还上敬王的船。”谢兰胥说,“当年,飞书经由紫微宫前的螭首送到皇帝案头。会在雨天查看不泄螭首的人,只会是低等宫人。”
“我要你去查谋逆案发的那一年,有哪些宫人可能在紫微宫附近,目睹了有人往螭首里飞书。”
他的视线终于落到荔知身上。
“以你如今的身份,去查此事,正是合适。”
荔知身在宫正司,要查看各宫侍人的档案的确是易如反掌,顺理成章。
如果谢兰胥能够为废太子翻案,无疑他离皇位又近了一大步。
这对荔知同样有利。
如果谢兰胥登上皇位,她离后位也就只有一步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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