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在天师测算的吉时,四具棺椁在东郊的荔氏祖茔重新下葬。此事没有几人知晓,因为严格说来,他们仍是戴罪的罪人。
荔慈恩和荔象升长跪在生母坟前不起。
朱氏的父母受到私下邀请,远远地在一辆马车里观礼。
荔知去到马车前的时候,一老早已泪流满面。
她从怀中掏出朱氏的牙牌,双手递交给发须皆白的朱老爷。后者用颤抖的手接过了。
朱老爷反复摩挲着牙牌,老泪纵横,朱老妇人在一旁泣不成声。
“姑娘不仅助爱女的遗体返回家乡,还让小老的两个外孙读书习字,出人头地。姑娘的大恩大德,朱家没齿难忘。”朱老爷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小老虽无一官半职,但经商一生,还算有些积累。姑娘若是有用得着小老一家的地方,尽管开口。”
荔知扶着一人走下马车。
看着他们向自己再三道谢后,走向荔象升两兄妹。
荔知看着他们相拥在一起哭泣的画面,原以为已经麻木的心竟然生出了一丝艳羡。
他们尚有家人可言,只有她是真的孑然一身。
在两个弟弟妹妹面前,她装作一如往常,而到了晚上,谢兰胥再次造访,荔知没有赶他走,当然也不会欢迎他。
她将他视作空气,视作窗外偶然飘进来的桂花。
等一觉睡醒,自然就会消失。
她的贝壳从那天晚上起就不见了,她知道是谁拿走了。但已经无所谓了。
她入宫的时候,金銮殿的早朝已经开过了。
官署里的女官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见到她来又像受惊的鱼儿一般散开。督查流言是宫正司的工作,没有任何流言能够逃脱荔知的耳朵。
没过一会,她就知道宫人议论的内容。
皇帝派去葵县寻找宝藏的亲信只找到小额金银,并不符合宝藏的规模。
虽说如此,去的人也不是空手而归。
葵县的一名百岁老人承认,当年魏氏皇族最后一次南巡的时候,确实有大量承载着金银珠宝的车队经过。
宝藏的真实性已被验证,地点却有待商榷,关于正确的藏宝地点,朝臣众说纷纷。
皇帝最终采纳了一名朝臣的意见——打开东宫,搜寻太子妃曾经生活的地方,看有没有留下线索。
禁军如潮水涌入东宫。
封锁了数年的东宫第一次承载这么多人的进入,惊飞的尘埃在每一间屋宇中飞舞。
数额巨大的-->>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