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毫不犹豫地放弃复仇随她而去。”
“而我还站在这里,就是因为我知道,她已经哪里都不在了。哪里都没有了。即便我死了,也不会再遇见她。”
荔知看向荔慈恩。
就像她认为的那样,荔慈恩远比自己聪慧。能够拼凑出她并未陈述的真相。
然而,有一件事,她再怎么聪明,也绝不会想到。
荔知缓缓说:“你知道么,躺在棺材里化为尸骨的,原本应该是我。”
荔慈恩先是困惑地眯起眼,再然后,倏然睁大了。
“死去的,本应是我。”荔知轻声说。
是另一个人,背负起了原本属于她的命运。
“回去吧,”荔知说,“他快回来了。别让他看出端倪。”
荔慈恩最终还是走了。
只剩荔知一人。
她走到窗前,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视野范围内最高的地方。
金碧辉煌的皇城取代巍峨纯白的仙乃月神山,伫立在遥远的东方。
再过不久,便是鸣月塔的杜鹃花漫山遍野的时候。
如果有机会,她多想再回鸣月塔看看啊。
她怀念鸣月塔的星河璀璨,怀念鸣月塔洁白无瑕的仙乃月神山,怀念鸣月塔火焰一般艳丽的杜鹃树——
这一生,她还有机会看见那样的美好吗?
……
万寿节当天,普天同庆。
今年不同以往,在鹿昭仪的谏言下,皇帝决定取消国宴,改为家宴,节俭以作表率。
荔知是被栖息在桂花树上的小鸟给吵醒的。
她清醒的时候,谢兰胥还在睡,甚至在她想要起身的时候,将她抱得更紧,像是寻求安慰的孩子那般,将脸埋进她的肩膀。
荔知没有像以往那样推开他,而是捏起他的黑发在指尖缠绕,觉得还不过瘾,索性摸起他柔软的耳垂。
谢兰胥模模糊糊地醒了。他看了一眼是她,便又将眼睛闭上,还把头往荔知的方向凑了一些,方便她更好地抚摸自己。
前些时日买回来的小狗已经长大了一些,但仍是肉乎乎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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