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怎的小身子抖了抖,懂事地点头。
夫妻俩一口饭也没吃,吩咐丫头、奶娘看紧孩子,又叫护卫把侯府守严实了,才趁着夜色离开了府邸。
煜哥儿去哪儿了呢?
说来也着实波折,这小子若不是有上辈子的记忆,人又比旁的人机灵聪慧,此刻绝对进不了宫,也绝对进不了太子妃的院子。
谢泽和玉茹头一次说到宫里的事,就被煜哥儿听了去。
小家伙藏在草木里,又穿着一身青草绿的长褂,愣是没人发现他的小身影。
夫妻俩个话还没说
完,小家伙听了大概,已经能脑补出一切了,当时他想着,不论如何都要见太子妃一面。
上辈子从没见过娘,这辈子无论如何也要把娘护周全了,否则岂不是白白重活一辈子?
想清楚以后,趁着玉茹还没出门,他提早一步躲在了玉茹的马车架子底下。
车轱辘滚动起来,险险把他哥颠簸下来。
煜哥儿手脚并用,抓紧了车轴,死死扒拉住,才没有被晃下来。
到了郡主府,又如法炮制,借着郡主的东风进了宫。
春暖花开,宫里的草长得有半人高,许多地方还不及清理,他猫着腰,在草丛中穿梭,最后停在了东宫墙垣门口。
也亏得有上辈子的记忆在,否则皇宫这么大,他早该迷路了。
正当郡主和掌事宫女对峙的时候,眼见郡主的人,把宫女们制住了,煜哥儿抓紧机会,呲溜一声溜了进去,等太子过来,他人已经在东宫里了,太子和郡主的一番对峙倒是没见着。
小家伙很有目的性,一入东宫就躲躲闪闪地直奔太子妃寝殿。
许是因为东宫众人都被太子安排守门,围紧院墙了,太子妃的寝殿倒是没什么人把手,煜哥儿一路过去,顺风顺水。
别说人了,就是鸟都没见到一只。
“吱呀”一声,刷了红漆,边角镶了金箔的雅致木门被人从外间推开。
一个小小、浅绿色的身影,窜了进去。
呆坐在梳妆台前的太子妃,听见动静立刻惊觉道,“谁?”
她身上只着一件八成新的妃色常服,乌压压的头发披散开,显得脸越发小了,人过于瘦弱了,弱不禁风的模样,瞧的煜哥儿小眉头一皱。
母子俩隔着几仗远,互相对视着,太子妃下意识道,“是兆儿吗?”
只因煜哥儿的衣裳,太子妃一式双份,兆哥儿都有一份,这套浅绿色的正是出自太子妃的手笔,那秀样、手工,都一模一样。
再加上兄弟俩长得相似,饶是太子妃,也认错了一瞬。
等煜哥儿站在原地,没说话,太子妃这才觉得不对劲了。
孩子白玉的脸上,有些脏污,袖口被划破了也不知道,更别说乌黑的头发上,还有一截嫩草。
这实在不像是兆哥儿,那孩子就住在宫里,断不会把自己弄成这幅模样。
灵光一闪,一个念头在太子妃脑海里划过。
她猛地站起来,袖口扫落一片胭脂水粉,丁零当啷的脆响在内室铺展开,妃色的袖口染上了一层脏污,太子妃却一点也顾不得了,她急急往前走了几步,一直到和煜哥儿面对面,才堪堪停下。
她喘息着蹲下身,和煜哥儿面对面,哑着嗓子颤抖着问道,“是煜哥儿吗?”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啦!感觉自己超厉害!
明天也是要奋斗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