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沉,我是为你好,我真的不甘看你为她折磨一辈子,就算生命所剩无几,我也希望你干净地走,而不是作为许肆月这种人的丈夫。
她从没爱过你,却要在你死后继
承财产,带着其他男人玷污你的声名,让你永远成为别人口中讥笑的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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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蓝科技的车队抵达珑江镇后,乔御马上去露天营地找人,等看见顾雪沉和许肆月的状况,他当场飙泪。
顾雪沉问他:“出去的路能通行么?”
“能!”乔御忙说,“或许别的车不好办,但咱们是大批量运送物质的,往返畅通无阻,如果我们直接回明城,开车的时间会有点久,坐飞机的话——”
许肆月攥紧顾雪沉的手,轻声打断:“去凉城。”
凉城是距离珑江镇最近的城市,从明城过来的飞机,也是在凉城降落,再换车过来,那边没有受到地震太大的波及,一切还照常运作。
她必须最快速度陪雪沉去正规医院处理伤口,确定他的安全。
顾雪沉护着她上车,乔御贴心准备好了基本必需品和干净衣物,许肆月没脱,直接在裙子外面套上一件长衣,简单把脸擦净,展开外套,小心翼翼披到顾雪沉肩上。
“疼吗?”她咬唇问,“我轻一点。”
顾雪沉摇头,许肆月凑过去,给他仔细擦拭脸颊上的污迹,一直到脖颈锁骨,把她双手至指尖也一一照顾到。
“我还不太会照顾人,”她小声说,“我会学的。”
许肆月想亲亲他,被他习惯性错开,她眼里湿润,对准他唇用力吻下去:“别忘了,你答应我三天,现在一天还不到。”
程熙昨晚就被送到了其他营地,现在重新联系上,乔御把她接上了别的车,许肆月跟顾雪沉靠在一起,驶出珑江镇的路上,不止一次看到救援队从废墟中抬出面目全非的遇难者。
一个守在旁边的年轻男人扑到一具残破女尸上,撕心裂肺地嘶声痛哭,紧抱着不放。
许肆月艰难忍住的泪顿时泉涌。
她抿住嘴唇,不让自己出声。
那时候以为雪沉出事了,用手去扒废墟,无论死活都要去找他的剧痛又残忍袭来,她不堪忍受地歪头,埋进他颈窝里。
紧密相贴的一刻,她才意识到,顾雪沉比她颤抖得更厉害,全身冷得像冰。
路况太差,车从珑江镇开出到达凉城用了将近三个小时,乔御直奔市内人少钱贵的那种高端私立医院。
到了诊室
,顾雪沉想按着许肆月先看,许肆月硬是把他压着,声音带出一丝哭腔:“医生,他肩膀那里的衣服已经黏在身上了,拜托你取的时候慢一点,我怕他太疼。”
医生看了伤情,连连摇头:“这怎么忍住的!”
顾雪沉把许肆月往外推:“在帘子外面等。”
“我不,”她死不听话,把他手牢牢抓着,“我陪你。”
许肆月说得勇敢,却根本不敢去看,那一大片布料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必须撕下来才能处理伤口。
她扭头,感觉到顾雪沉沁出的冷汗和一声不吭,以及那些让人心碎的剥离声,眼泪汹涌地往下涌。
“还好,不幸里的万幸了,肩膀和双手的骨头都没什么事,”半晌后,医生看着结果说,“看着可怕,但大多是皮外伤,好好上药,注意别碰水。”
许肆月身上也是一样,她的伤少得多也轻得多,膝盖昨晚顾雪沉处理得好,已经开始结痂。
从医院出来时,一楼大屏幕上在播放珑江镇的新闻,屏幕上闪过玫珑客栈的废墟以及一具具盖着白布的尸体,乔御试探问:“顾总,咱们回明城吗?”
许肆月没说话,但身上抖得严重,苍白地瑟缩成一团。
顾雪沉搂住她,她睫毛在颤,可怜得让人无措。
“找个酒店,”他哑声说,“她需要休息。”
乔御早就探好了地形,径直把车开去车程最短的一家五星级酒店,飞速办理入住,特意选了情侣套房。
他总觉得,顾总和太太之间,有些东西似乎沸腾得藏不住了。
走廊的地毯很软,走起来悄无声息,许肆月的脸掩在外套的大帽子里,手死死勾着顾雪沉,不肯松开他的指尖。
房门的噪音很小,在身后无声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