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她一个人。
许肆月愣愣盯着他,恍然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本以为可以忍住的眼泪,在他最后一次退让里崩塌。
“阿十,阿十!”
“你听我说,我没有骗你,当年我不是故意丢下你的,那个夏天我妈妈过世了,我重病一场忘了很多事,也忘了你,对不起,外婆跟我提过很多次,我都以为是她记错了,没想到不记得的人,是我自己。”
顾雪沉被她几个字钉死在沙发上,眼眶迅速变红。
许肆月抚着他坚硬的背,撕心裂肺说:“中学的时候你来找过我是不是,对不起我那时候性格变得很坏,肯定伤了你,高中更不知道天高地厚,老是跑出去玩,一大堆狐朋狗友,你总在因为我难过,对吗?”
“大学的时候程熙提出那个赌约,我去青大找你,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为你心动。”
“对不起我什么都不懂,连心动,喜欢,想靠近都分辨不清楚,每天摆着可笑的骄傲,不肯承认自己对你的心思,反复刺伤你,让你疼。”
“可是雪沉,”许肆月抬起头,哭着看进他眼睛深处,“那是你的初恋,也是我的初恋,你每一个第一次,也都是我的第一次。”
“结婚后我爱上你了,在你以为你对我很冷很凶的时候。”
“可是你明明那么在乎我,就是不肯承认,我只好骗你说不爱,才能让你接近我,”她冷,绵绵地依偎上去,紧贴在顾雪沉的颈窝里,“我本来想从海城回来就跟你表白,但是梁嫣告诉我……”
许肆月委屈地咬他:“她说你爱的人是圆月,我只是一个跟圆月很像的替身,我哭了好久,痛苦得要没命了,才会躲着你,跟你提离婚,想逼你告诉我,你没有别人,只有我一个。”
“对不起我一直让你受苦,但是你能不能……试着接受我的感情,我会学,学着怎么好好爱你。”
许肆月头发湿了。
连续的热烫水迹从上方滴下来,在空气中变冷。
顾雪沉喉结涩然滚动,吃力抬起手,威胁地压住她脆弱的脖颈,把骨子里的戾气肆意外放:“爱我?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么,你就说爱我?”
他眉目一扫以往的矜雅,带出某种狠绝的阴鹜:“我爸
是个家暴犯,我妈精神有问题,拿刀杀了他,在我面前把他剁碎,我继承了这两种血液,你以为我是什么好人?”
顾雪沉眸中赤红:“你第一次在明水镇见到我,看到我被人欺负,被他们打,你来保护我,但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再晚出现一点,我手里藏的小刀,就会扎进那个胖子的喉咙里。”
“我差一点杀人,”他低声笑,苦辣沉哑,“许肆月,如果你不来,我那天就破了底线,走上别人口中叫嚣的那种路!做尽恶事,手上沾血,不知道哪天死在没人在意的角落里,被人唾弃。”
许肆月胸口刺得要碎掉。
顾雪沉的手移到她的后颈,把她扣向自己:“你以为我真的无欲无求么?我从爱上你的第一天,就想把你锁在我身边,控制你的自由,不许你再交那些朋友,不许你离开我半步!我自私,阴暗,心思扭曲,就连你刚才追着江离出去,我都会介意!”
“你想不到吧?”他干涩的唇角冷厉勾着,“我对你每天都在忍,忍感情,忍占有欲,忍性欲,你爱我,我就有足够的理由限制你,把你锁死,让你从早到晚只能看到我,明白吗?!”
许肆月坐在他腿上,哭得发抖。
顾雪沉用尽全力,想要看清她此刻的表情。
退缩了吧,不玩了吧。
知道他最深层的这幅真面目,该放弃了。
顾雪沉冷硬地给她押上最后砝码:“许肆月,我没有几天了,我现在眼睛都看不到,是个一无是处的残废,你还不走么?!”
空气凝固,冰棱般扎着他千疮百孔的心。
下一秒,许肆月扑上来,咸涩地吻住他的唇,辗转厮磨的喘息里,他听到她柔软的声音。
“我都知道了,许肆月让我告诉你,她爱这样的顾雪沉,请你锁住她,这一辈子不管生死,都不许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