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肆月无暇多想,准备等晚上再跟雪沉细谈这件事,关键时期,不得不防备一切可能的麻烦。
她赶去顾雪沉身边,见他站在墙边,还很乖地戴着她亲手给扣上的帽子。
心顷刻变得软糯无力。
许肆月拍拍脸,让自己看起来红润愉快,飞扑过去,跟他十指相扣:“雪沉,他被你虐得可惨了,我受过的委屈你全都给我讨回来,我们这就回病房。”
来时的路走到一半,周围不再有人,通向楼的路程安谧寂静。
顾雪沉停下来,再次俯身把许肆月抱起。
“你……”
“之前人多,你不让我抱,”他低声说,“现在行了么。”
许肆月怔住,借着路灯和月色着迷看他的脸。
她很乖地没有挣扎,糯糯藏进他颈窝里:“我不怕人多,谁来看我都愿意,我是担心我老公会累,腿会酸,抱着我辛苦。”
从前那么多需要掩饰需要口不对心的爱,现在都要最直白。
她亲了顾雪沉耳垂一下:“雪沉,我不在意别人,我只在意你。”
顾雪沉继续向前走,手臂却在控制不住收紧,下巴绷着,雾蒙蒙的眸子里有了柔光,过去许久,都到了楼外台阶上,他才缓缓给了她一个“嗯”。
许肆月搂着他笑,她明明看见雪沉耳朵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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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楼顾雪沉也没放她下来,一直到走出五楼电梯,守在附近的江宴一眼看过来,一肚子要说的话全卡住,心脏要被眼前画面吓裂。
他愣了一瞬,急吼吼冲过来,情急下什么都忘了,冲口道:“许肆月你盼着沉哥死是不是!他都病那么重了你还让他抱你?!你是有多金贵!我求你别作了行吗!你行行好放过他!你把他弄成这样还不满意——”
“江宴!”
顾雪沉声线阴冷,两个字咬得算不上多重,江宴却浑身一抖,从骨头里往外冒寒气。
沉哥这样好陌生,他觉得自己刚才好像迷迷糊糊死过一回了。
许肆月抚着顾雪沉微凉的后颈:“雪沉,他怪我是对的,你先让我下来。”
顾雪沉
双手扣得更用力,眼帘撩起,对着江宴:“许肆月没有任何错,听得懂么?”
“听得懂……”江宴干涩说,“听得懂听得懂!那个沉哥,我……”
他慌慌张张找话题,想把这事遮掩过去,一下子瞄到顾雪沉衣襟里若隐若现的一个小东西,发现熟悉,立马来了精神,亢奋说:“哎嘛沉哥,你在哪把这护身符找出来了?两年前我陪你上山,你一个头一个头磕到寺庙门口,膝盖都磨破了,就为了给嫂子求平安,结果也没送出去!”
许肆月神经骤然被扯紧,她缓慢转头,震惊地看向江宴。
顾雪沉冷斥:“闭嘴。”
江宴嘴快,想闭的时候该说的已经说完:“就这个样式和味道我不可能认错,今天怎么戴上了?给嫂子求的你自己戴能管……用嘛……”
许肆月攥住顾雪沉的手腕,硬是从他臂弯里落地,她拽过江宴的衣领:“你再说一遍!”
江宴冷汗立马就下来了。
卧槽他又他妈说错话了是不是!
江宴瞄着顾雪沉的脸色,嘴唇抖了几抖,扔下一句“我哥让我告诉你们手术方案定了尽快去跟他沟通再见”就落荒而逃。
许肆月喘得很急,膝盖上的伤翻了几倍的疼。
顾雪沉低下头,牵着她要回病房,许肆月扭开脸,哑声说:“我,我要去找江宴!”
“不行,”顾雪沉坚持握住她,“晚点再说,先上药。”
许肆月没有立刻懂得上药的意思,等被迫回到病房,顾雪沉跟护士要来药膏,压着她坐下,摸索着撩起她的裤腿,把她膝弯垫在自己腿上,她才明白。
顾雪沉手指很凉,他尽力焐热,挤出药膏,仔细点在她剧痛的膝盖上。
他碰一下,她心底就剜一下,疼得死死咬住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