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到元家来找元锦初的杨妮儿,正好跟他们打了个照面。
看到元易面色冷峻,如平日一般无二,见到她时还微微点了点头,便想到元锦初定然是没有把她花钱买布料的事情告诉他。
要不然,元家肯定要闹翻天。
进了竹楼,她轻车熟驾的来到二楼元锦初的房间。敲了敲门,屋内传来对方淡然轻灵的声音,叫她进去。
推开竹门,便看到元锦初坐在窗前,面前摆着竹子制作出来的绣架,头也没抬的穿针引线。
窗外细雨如丝,竹林起起伏伏,沙沙作响。暗淡的天光下,她整个人显得越发的白净,发丝在一阵阵微弱的风中荡漾,似乎岁月在此刻停滞了似的。
“你娘那里,没有穿帮吧。”
杨妮儿这个人,简单的很,以元锦初阅人无数的经历,一眼就能把她看穿。
听到元锦初的问话,她连忙摆着手道:“没有没有,当然没有。”
若是她自己花了四百文,她娘再好的脾气,也得给她扒下一层皮。元家就元锦初一个女孩,她那个阿爹看起来就不好相与,要是知道了,那还得了。
“坐吧,昨天教你的,你今日接着练吧。”
“好。”
杨妮儿拿了一把竹椅过来,坐在元锦初身边,拿着自己的针线筐,接着之前绣了一半的图案开始绣。
一下午,两人都没怎么说话。除了偶尔元锦初指正她的手法,给她一些经验之谈之外,屋内显得格外安静。
而在遥远的柳家村,柳承志家中,却是另一番光景。
“我就说元家的那个丫头心怀不轨,你偏不相信。可巧今天我嫁到杨家村的隔房表姐看见了,镇上那么多家卖雨具的铺子,她好巧不巧偏偏取了瀚儿在的那家。我看,她就是不安好心!”
“我看你就是胡思乱想,你娘家那个姐姐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知道?”柳承志没好气的说道。
“呸,她是什么样的人是你说的?我们家瀚儿听话懂事,前年要不是得了风寒,必定高中了。都怪你不争气,要是你有本事,他何至于去镇上做工。我的瀚儿要是在家温书,明年秋闱,肯定能中举人。”
柳承志见自家娘子越说越远,没好气道:“这有关我什么事?他若是有那命,不管怎样,都是能考上的。”
这话一出,气的柳陈氏脱下鞋子,用鞋底往他身上抽。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嫁给你,不是,是我家瀚儿倒了霉才托生到我们家,要是他生在有钱人家,必然是人中龙凤!”
“你够了,再打我就反手了!”柳承志抱头鼠窜,被柳陈氏追在屁股后面揍。
他跑的快,一下子夺门而出。柳陈氏在他身后,用力将鞋子朝他丢过去。他回头一把接住,便听见柳陈氏气愤道:“我告诉你,瀚儿再过一年是要科考的,要是那元家姑娘在这个时候闹出什么幺蛾子,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