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蘅
笑道:“不碍事,这儿的冷我倒是习惯,再则,闷了一天了,也想透透气,四喜若是想去玩玩,我们等等便寻一处客栈落脚,今夜歇在辽城吧。”
青禾一愣,“娘娘,前面就是京城了,我们连夜还是能赶回去的。”
阮蘅摇了摇头,“回去也得三个时辰,还能四更天将他们都吵醒不成?明日一早回去也来得及,也不差这一时了。”
“是,娘娘。”
阮蘅这一决定,四喜无疑是最开心的,他一路上也未好好驻足,今日这般热闹场面她自然不会错过。
一炷香后,众人都往城中去,余鸿才自己寻了处酒楼过一把酒瘾,而四喜则牵着阮蘅便往人群中钻,青禾与人护在附近。
城中灯火通明,欢笑声不绝于耳,也有趁着今日开市的铺子,鞭炮锣鼓齐鸣,渲染着一出万事兴和的大戏。
阮蘅笑意轻染,这万物复苏之景都是他历经万难留给大梁百姓的,阮蘅轻抚上小腹,低声呢喃,“你爹爹做得很好,是不是?”
“姐姐,姐姐!有舞狮!舞狮!”四喜想拉着阮蘅去瞧,可又怕人太多会伤着她。
阮蘅一眼便知,招呼了人过来,让他领着四喜往前去瞧,她便在原地等候。
阮蘅一身素色的斗篷,即便掩去了大半的身形,可依旧有不少人频频看来。
有些人,即便站在人群之中,亦掩饰不住她的神采,阮蘅就是。自从蓉城瘟疫过去后,她才得了工夫好好养身子,如今也不同往日那般消瘦,烛火映照之下,凝脂如玉,整个人也显得愈发娇艳,一颦一笑皆动人。
路过之人总有人见着后割舍不下,又折回身来,“小娘子,今夜可是一人?不如今夜我陪着走走?”
阮蘅还来不及瞥上一眼,青禾便凶神恶煞地走了出来,只是微微一抬手中的剑,那人便吓得灰溜溜走了。
阮蘅失笑,将斗篷的连帽摘下,近处的几位公子哥见着她已嫁作人妇的绾发,眼底一阵失落,即便有些不甘心,但还是走了。
“娘娘,夜里冷。”青禾见她耳朵都有些冻红了。
“不碍事。”阮蘅一面走着,一面看着身旁有人携着家中老少出来夜游的,孩子坐在父亲肩头吃着糖葫芦,糊了满嘴,身旁
的妇人嗔视着,却满眼笑意,搀着老妇人跟在身后。
小孩将糖葫芦递了过去,“祖母,祖母,您吃一口,可好吃了。”
老妇人笑着摇了摇头,“祖母不吃,小宝吃。”
“那娘你吃。”
妇人也是笑了笑,“娘不吃,你自己吃,快擦擦嘴,都快吃到鼻子上了。”
那父亲装作吃味的模样,“怎么只给祖母和你娘,爹呢?爹也要。”
那孩子赶忙将手收回,恨不得将糖葫芦藏在怀里,“不给,不给爹爹。”
几人笑作一团。
阮蘅触景生情,眼角都有些泛酸,“青禾,你替我也去买一根糖葫芦吧,我也想吃了。”
身后没有回应。
阮蘅疑惑,往回看去,见青禾方才所站之处空空如也,阮蘅又唤了两声,“青禾!青禾!”
依旧没有作答。
阮蘅不免有些慌了,怕与人走散,她还是先回客栈的好,到时再差人去寻青禾与四喜,如今她是两个人的身子,不敢与往日那般莽撞。
可她才刚转身,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来,将一根糖葫芦摆在了她面前。
阮蘅一愣,视线都在那只修长而指节分明的手上。
有些熟悉,可她有些不敢认。
耳旁的嘈杂之声荡然无存,恍若只剩下她这一方天地,只余得几声急促的呼气,伴着一道温如春风之声:
“这位小夫人方才不是说想吃糖葫芦吗?我这儿恰好有,不如就赠予这位小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