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响起几道窸窣声,凌聿庚偏头看了过去,杂乱的脚步声远去。
楚舜咬着牙闭了闭眼,松开了拦着凌聿庚的手。
凌聿庚开始了给他绘制符文,感觉他紧绷得厉害,他说话缓解紧张,道:“此符文可压制体内邪气,有警醒之效……”
针扎下的刺痛细细密密传上来,楚舜抬起手,挡在了眼帘上。
房内烛火亮着,晃眼,渐渐的,楚舜拿开了手,侧头看着烛火,漂移的视线又落在了凌聿庚的脸上。
男人低垂着头,垂眸认真的绘制着符文,眉眼在烛火下染上了温意,淡淡的嗓音侃侃而谈。
似乎他总是无所不知,像一个取之不尽的藏书阁。
丹田实在太特殊,楚舜别开视线,怕闹出什么笑话,但似乎越怕什么,就会越容易来什么。
绘制符文指腹不可避免的会触碰到肌肤,哪怕凌聿庚无意的,他的手有些凉。针扎皮肤的那点痛都不算什么了。
好在男人的注意力一直在绘制符文上,未曾察觉到什么。
楚舜心中默念起了清心咒。
到了后头,凌聿庚没有再说话,安静的氛围让人心焦,楚舜时不时会睁开眼看一眼凌聿庚的反应,见他没发觉,又闭上眼。
凌聿庚绘制完了最后一笔,擦拭过多余的料,他把东西放在了一边,“好了。”
他拿帕子擦了擦手,扫了眼那刺青。
符文完成最后一笔,那是一朵盛开的黑红妖冶莲花,在小腹上方,薄薄的肌肉上,散发着危险又易碎的美感。
他视线顿了顿,敛了目光,抬眸看向楚舜,才发觉他脸上浮着一层薄汗,嘴唇微张,红云遍布,清澈的黑眸和他对上,偏头别开脸。
凌聿庚拿帕子替他擦了擦汗,“这般疼?”
“不……不疼。”楚舜想坐起来,手肘一撑起来,一下就和凌聿庚距离拉近了,闻到了他身上的淡香,手卸了力,要摔下去时,凌聿庚揽了一下他的肩膀,视线一下和他触碰在了一起。
凌聿庚捏着帕子的指尖蜷曲了一下,视线下滑,落在了他殷红的唇上,楚舜应是刚咬过嘴唇,有些红肿的诱人。
凌聿庚抿了下唇角,垂下的睫毛颤动了两下,感觉楚舜背脊上也尽是汗水。
他不禁想,这般的敏感,原著中受过的伤,比这些疼多了……怎么忍的呢,怎么挨过去的呢。
他抬眸和楚舜视线对上,又垂下眼帘,楚舜也别开了脸。
安静片刻,见他手撑着美人榻了,凌聿庚松开了他,起了身,擦拭了一下手上沾上的汗水,背过身,把帕子放进水中浸了一下,冷水包裹住了手。
楚舜曲着腿,眼神飘忽,“我先回去了。”
凌聿庚:“嗯。”
身后响起窸窣的穿衣声,凌聿庚拧干帕子,擦了擦手,“今晚别碰水,擦擦身……你出汗了。”
“……嗯。”楚舜套上鞋。
“师尊……”他看着凌聿庚的背影,“我走了。”
“嗯。”
脚步声响起,慢慢远去。
凌聿庚反复的擦拭着那只手,将指腹擦红了,把帕子扔进了水里,转过头,看了眼美人榻,不知想起什么,轻叹了口气。
孩子终归是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