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饭盒塞给席长明,自己朝舒然走过去,眼中的喜爱几乎要溢出来,“然然。”
舒然扭头,麻花辫随着她的动作一晃,笑容灵动,“陈姨。”说完,她又对后面的席长明挥了挥手,“席叔。”
在外不苟言笑的席长明点点头,眼神很是温和。
陈薇兴致勃勃的一边陪着舒然排队,一边跟她说话,要帮她付钱的时候发现钱都在丈夫那,转个身的功夫,舒然已经付过钱了。
舒然想着舒晓华应该很饿,打了几个花卷和两荤一素的菜,婉拒陈薇一起吃饭的邀请。
她带着饭盒回到家,发现爸妈已经回来,且家里的气氛不是很好。
舒晓华蹲在地上埋头嘤嘤哭着,一向温和的舒父铁青着脸训斥她,李芩挡在他身前,地上有一大滩水迹,旁边躺着暖水瓶,里面的水银胆碎了满地。
“爸,妈。”
李芩偏头看见女儿回来,忙拉住丈夫,“囡囡回来了。”
他不想当着女儿的面发火,表情缓和了些,拿起妹妹的行李,“起来,你这几天去招待所住。”
舒晓华站起身,垂着头跟着他出去。
他们经过时,舒然把饭盒交给舒父,他看着女儿乖巧的脸,心里的气顺下来一些,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啊。”
他们走后,舒然问了两遍,李芩不想说,打岔打过去了。
晚上舒弈回来,看见门口簸箕里的水银胆,等舒然跟席策远见完面上楼,问她:“姑姑今天来了?”
“你怎么知道。”
舒弈对着簸箕扬扬下巴,语气嘲弄,“她每次来,爸都会摔暖水瓶。”说完拿起簸箕倒进铁皮桶,拎着铁皮桶去倒垃圾。
舒然拿着手电筒跟在他身后小声嘀咕,“我怎么没发现。”
“你有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吗?”
“没有,但姑姑这次没走,爸送她去招待所了,哥,爸为什么这么生气啊?”
舒弈瞥了她一眼,慢悠悠的说:“我上哪知道。”
“哼,你肯定知道,你就是不想告诉我。”舒然打着手电筒晃来晃去,发现他脚上还穿着旧鞋,“你怎么不穿我给你买的鞋啊?”
“下次穿。”
家人都对舒晓华的事讳莫如深,舒然也不会再问,但没多久,事情就迎来转机。
李芩让舒然到招待所去给舒晓华送饺子,她出了大院被一个抱着小女孩的黑壮男人拦下,用带方言口音的普通话问话。
他语速快,话音又含糊,舒然听不太懂他的话,只大概知道他在找人,苏还是舒她也分不清。
找姓舒的人,舒然的警惕心一下就提起来了,她摆手表示自己听不懂,男人狐疑的看了她几眼,刚好抱着的孩子哭了,趁着他哄孩子的功夫,舒然赶紧骑着车走了。
她在路边悄悄的看了一会,见男人抱着孩子被拦在大院门口进不去,这才松了口气。
到招待所后,舒然找到舒晓华住的房间,把饺子送给她。
几天过去,她脸上的青紫淡了一些,不仔细看基本看不出,整个人不像之前那般怯懦,眼里也有了光彩。
舒然本来想跟舒晓华说黑壮男人的事,但看着她比刚来时候明显好一截的精气神,又止住了话。
刚才那人不像善茬,万一姑姑脸上的伤是他打的,说出来只会让她徒增害怕。
舒晓华把饺子倒在饭盒里,犹豫的问:“然然,你爸这两天怎么样?”
“还好。”舒然接过保温桶就准备走了,她不放心,待会要去厂里找舒弈。
舒然骑着车往机械厂走,忽然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停下车回看了一眼,看到一个拄着拐杖的年轻女人。
女人她兴奋的朝着舒然挥手,“妹妹,舒然妹妹。”
听到这个称呼,舒然才认出来她是住院时的病友,周时盈。没想到离开医院后,她们居然在路上碰到了。
见周时盈艰难跳动,舒然掉头骑回去,停在她面前问:“时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