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在这还能去哪?图书馆已经关门了。”刘天一笑着用起子将啤酒盖挨个打开:“好久不和你喝酒了,今天多喝点。”
谢伟转过头不理他。
“不会这么小家子气吧?”
谢伟依然不理他。
“我可是还没吃饭,专门在这等你的。”
谢伟还是没说话。
“再不说话,我走了。”
刘天一站起来:“看来还是我自作多情了,兄弟情靠不住啊。”
“你才靠不住,为什么不辞而别?”谢伟还是不忍心失去朋友,虽有怨言,还是准备听他解释一下。
“你还真为这点事生气啊?我回老家有点急事,没来的及和你打招呼,现在这不是回来了吗?”刘天一说到。
“到底什么事这么着急?”
“家里的一些事,现在已经处理完了,不提也罢。”刘天一轻描淡写的说到。
看到刘天一不想提家里的事,谢伟也就不在多问;“今天你要请客啊,不醉不归。”
“没问题。”
“你们两个好久不来了,哈哈。”老板一边过来热情招呼一边开玩笑。
“是啊,老板,再拿几瓶啤酒,今天我们要是喝醉了,明天再来付钱。”
“没问题,不怕你们不付钱,哈哈。”老板爽快的答应。
“说真的,你把库里的刹车片扔哪里去了?我们的废旧刹车片少了一个,就是你经常在做实验的那些,老板盘库的时候,查了出来,后来我说一个亲戚卖了二手车,刹车片坏了,来拿了一个,老板也没说什么,看起来不是很高兴。”谢伟举起一杯酒,两个人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好像是扔了吧,我以为这些东西既然都是报废车上拆下来的,应该是废品了,就扔掉了。”刘天一依旧轻描淡写。
“以后别扔了,老板抠门的很,即使是废品,他也会拿去卖掉,不会让我们随便处理,以后别这样干了。”
“来,再干一杯。”刘天一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两个人最后都醉了,他们轮流去厕所呕吐,吐完感觉有些清醒。
回到宿舍,那是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两个人借助昏暗的月光找到各自的床铺爬了上去,不一会,谢伟就鼾声如雷的睡着了,然而秦木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躺在床上,在黑暗中,即使很昏暗的月光也将宿舍照的很亮,这里是脏乱的维修工宿舍,然而,秦木躺在床上,居然睡的有些踏实,不知为什么,也许是身上盖的被子让他感觉温暖。
这条被子是她送的,刚一入秋,天气微凉,有一天回到江都大学附近的公寓,一条被子正放在床上,上面还有一张纸条。“天凉注意身体。”
明明只是六个字,他却视若珍宝,反复看了几遍,最后才在依依不舍中将纸条烧掉。
这床条被子他一直很爱惜,维修工宿舍里环境脏乱,为了不弄脏被子,外面套了两条被套,而且决不允许别人动自己的被褥,即使要与别人撕破脸面争吵,甚至打架,他也绝不允许。
有一次,他和谢伟收工回来看到几个工友在他的床铺上打牌,这些人抽着烟,赤着脚坐在他的被子上,对于这里的维修工而言,这是一种常态,他们经常在床铺上打牌,家常便饭一样,可是秦木却非常反感,尤其是坐在他视诺珍宝的被子被这些人坐在下面,他感到一股怒火冲上脑门,对这些打牌人一阵拳打脚踢,这些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秦木打到在地,他们站起来准备反击的时候,谢伟正好赶来,拿了一百块钱让他们几个到外面喝点啤酒才算解决。
“何必这样?大家都在同一个屋檐下。”谢伟也无法理解他今天的行为。
对于秦木来说,这条被子不仅是温暖了他的身体,更温暖了他的心灵,让他有勇气去面对一切的困难,有勇气去做一些以前无法想象的事情,为了这份温暖,他可以与天下人为敌。
夜里的天气更凉了,他用力裹了裹被子,再过一会天就亮了,现在他已经完全没有睡意,酒也已经全醒了。
现在是要离开这里的时候了,下一站在哪里,还不知道,刚认识的伙伴也许以后在难重逢,如果不是要过这样的生活,谢伟也许是一个很好的朋友,除了她,还没有遇到过关心自己,愿意为自己出头的人,可是自己不适合交朋友,一旦有了朋友,就会优柔寡断,就会有所顾忌。
想到这里,他苦笑一声,声音里有无奈,有不舍,也有决绝。
等他收拾好一切,天还未亮,谢伟躺在床上睡的很平静,看来昨天真是喝多了,秦木留了张字条在谢伟的床上,这几月的工资也都送给了谢伟,他知道谢伟正在上学的弟弟需要这笔钱,而这些钱对自己来说却没有任何意义。
秦木推开门,门外微亮的晨光帮助他看清了出发的道路,他轻轻的关上门,头也不回的向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