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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第二八四章(第8页)

你们本来都要错过了,后来所有的事情,全因一个胡坤突然死亡的巧合发酵,胡坤的死,我又如何能进行掌控呢?

非要说的话,很多时候,我只是窥见了一些趋势,做了一些推动。投资,是一些概率事件,一些期望,不是运筹帷幄算无遗策。”

霍染因睁开眼睛,准备开口,他的脸上还带着空茫……

这时纪询的五指,插入霍染因的指尖。

他像照顾一只遭到背叛受了重伤的猫咪那样,以最轻柔的姿态照顾安慰对方。

那猫咪颤了颤,不再动了,将一切暂时放下来,静静蜷缩在纪询掌心。

“然后是你的故事。

你认为你悲惨故事,都归罪于我吗?可就算我和安介说了那些,难道我说的是虚假的?这是一个由你父母经手,由你妹妹受惠的真实故事。

我只是说了一些我知道的真事。

而后那些悲剧就发生了……但悲剧的发生是因为我说了真话吗?

难道不是因为,你父母种下了罪恶的种子吗?

我认为我只是这个故事中的路人,可是你偏偏认为这个故事的所有悲剧都是因我而起。由此推断,难道你认为,罪,只要不被发现,它就不再是罪?”

“辩解得真好。”纪询讽刺,“要是你愿意去当律师,恐怕全世界的罪犯都要挥舞着钞票求你帮他们辩护吧。”

“律师赚的恐怕没有投资人多。”喻慈生。

“嗯。”纪询,“以钱来衡量人生与世界的话,投资人果然比律师更有意义。”

两人一来一回,喻慈生又说:

“是不是还剩下最后的ben没有说?ben的故事就更简单了,你认为我对苗真说了‘器官是坏的’,但这点真的很难以想到吗?就算我没有对苗真说,苗真难道不会在一天天的愧疚中,本能地想出这句话,本能地寻找到推卸责任的对象吗?毕竟推卸责任,也是人的一种本能,对吧?

我们再退一步,哪怕苗真没有对ben说这些,苗真只是在愧疚中,选择了死亡。

那么你觉得ben,一个在最后采取了与柳先生共同自焚的极端道路的男人,会不会在苗真的死亡后,想到这艘船,进而决定上船报复?”

三段故事,喻慈生逐一反问过后,又说:

“至于日记本……我承认,这件事,是一种世俗观念的恶。那是我少年时期,在还没有了解更多信息,更多世界的情况下,所做出的的一件十分浅薄的事情。

是一项不成熟的投资,我想用这种投资来创造出一件我的作品。”

喻慈生进行了自我的反思和自我的批评。

但他随之说:

“不过这不是恶作剧,这确确实实,是我以我所想到的办法,对他进行的帮助。

强奸母亲、家暴孩子的父亲,漠视孩子被家暴的母亲,乃至最后,甚至要我父亲一起商量如何谋杀旁人……这一切都令我作呕,这样充满罪孽的人,难道不应该反抗吗?不应该逃离吗?

用我父亲的场面话说,就是我想施与他一些善意。”

“你反抗罪孽的方式是制造一种全新而更深的罪孽吗?”

“那么你告诉我。一个七岁的孩子,要怎么正确而有效的反抗他的父母呢?报警吗?报警真的能够拯救霍染因吗?

或者说,霍染因真的需要别人来拯救吗?

我想,高中时期的霍染因,之所以在短短的几天内对你恋恋不忘,恐怕不是因为你在琴大附中的时候‘拯救’了他吧。

你只是给他展现了另一条路,另一条他也能通往的道路。

而我,我确确实实,也只是给他展现一条路。

一条摆脱这些罪孽,杀死这些罪孽的黑暗道路。”

“你还是应该庆幸。”纪询开口,“这里我手能触及的最锋利东西,就是酒杯。”

喻慈生想了想:“你想说,如果手里有一柄枪,现在已经在我身上开了个洞吗?霍染因刚刚就想这样做,但被你制止了。”

纪询冷笑。

“你不会的。”喻慈生也笑,“想想纪语的事情吧,因为纪语,你恐惧刀具……真的吗?想想,在追杀安介的时候,你手里的刀,握得有多紧。你恐惧刀,不全是因为死在眼前的妹妹,还因为当你握上刀柄的时候,你窥见了自己黑暗的那一面,令你万分恐惧却又切实存在于你身上的那一面。”

“由我最先窥见的那一面。”

“唔……说回来。霍染因的事情还没有说完。”喻慈生,“说到哪里了,说到我确实写了日记本,我承认这是一点不成熟的尝试。但是杀人——我真的有必要那么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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