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越道:“听闻今日是摄政王寿辰,本将军还特意给摄政王从边疆带了份薄礼。”
秦昭举杯,态度也很和善:“莫不是边疆的马奶酒?”
“当然不是,哪能年年都送马奶酒,本将军是这么无趣的人吗?”萧越哈哈一笑,高声吩咐道,“把人带进来。”
进来的是一对年轻的男女。
这对男女估摸着也就十多岁的年纪,比景黎瞧着还稚气些,模样极为相似,且都高鼻深目,生得美艳绝伦。
秦昭脸上的笑容微微敛下。
萧越完全没注意到这点细节,自顾自道:“这对兄妹是本将军特
地从西域奴隶里挑的,长相身段都是一等一的好。也不知摄政王喜好男儿还是女子,这对儿兄妹送上,正好收一个,另一个做奴仆。”
他说这话时乐呵呵的,语气中还有一种自以为贴心的得意。
秦昭已经收回目光,轻轻放下了酒杯。
高坐主位的当今圣上,甚至已经快要哭出来。
一回来就撞枪口上。
好家伙。
或许是因为有疼爱的小美人在场,也或许因为如今天下太平,摄政王脾气比年轻时候好了许多。总之,摄政王最终没有重演当初有人给他床上送人,他直接当场将人一剑封喉的血腥场面。
只是说了几句不知重复过多少遍的场面话,随意将人打发了去。
寿宴结束,众臣陆续离开,摄政王和护国大将军也不见了踪影。
摘星楼最高处,秦昭闲散靠在护栏边,眼底映着万家灯火:“我还当你要过段时日才会回来,就这么迫不及待想掌权了?”
“操,别把老子说得这么小肚鸡肠。”萧越从黑暗里走出来,手里还拿这个酒壶,“我这不是特意赶回来给你贺寿嘛,结果你连我特意准备的寿礼都不要,切……”
秦昭眸光微沉,懒得理会他这话。
摘星楼上稍有沉默,片刻后,萧越问:“你想好了,当真要隐退?”
“要不我写信叫你回来做什么?”秦昭瞥了他一眼,轻轻叹了口气,“等这一天很多年了。”
“你就放心把这江山交给那小皇帝?”萧越问,“今天我见着那小皇帝,他和几年前刚登基没差多少,还是那么懦弱胆小,废物一个。”
“信我的眼光,他会是个好皇帝。我要是不走,他永远没机会成长。”
“而且啊……”秦昭像是想到了什么极其开心的事,轻轻笑了下,“本王最近忽然觉得,为自己活一次没什么不好。”
萧越被他那眼神活生生激出一身鸡皮疙瘩,搓了搓胳膊:“算了,你退下来也没什么不好的,省得本将军还要天天提防着你造反。不过先说好,把你的烂摊子都收拾好再走,本将军可不想帮你养孩子又善后。”
“知道。”
萧越和秦昭关系没有外界传言得那
么差,不过也谈不上好。多年没见,二人说不出什么叙旧的话,这几句话说完萧越便准备离开。
临走前,他又想起了什么,回头问:“我送你那俩美人你当真不要?”
秦昭:“……”
“那可是我副将挑了好久才挑出来的,万中无一的极品美人。”萧越道,“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就算不急着成家立业,讨个王妃,也该找几个侍妾暖暖床。整日活得跟个清心寡欲的和尚似的图什么呢,当心日后年纪大了,找不到媳妇。”
“我必须提醒一句,你好像比我大三岁。”秦昭微笑,“而且本王已心有所属,不劳将军费心。”
萧越骂骂咧咧地走了。
秦昭却没急着走。他转身背靠在凭栏上,眉宇也舒展开,像是难得的轻松自在。忽然,他偏头看向一旁的黑暗处,低声道:“还没听够?”
景黎从黑暗里走出来。
摘星楼是整座皇城里最高的建筑,楼顶夜风微凉,将二人衣袖发丝都吹起来。
秦昭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景黎过来,秦昭伸手去牵他的手:“好像有点凉,冷吗?”
少年似乎想躲,却没躲得开,双手被秦昭拢进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