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一些?
他才十二岁。
当年,他第一次看到付凡轩的时候,也是十二岁。
隔了好久,付凡轩才回应。
“是吗?看来是没这个机会了。”
那个孩子,他见过,偷偷摸摸,远远的见过一面。
他只是想看看,自己当初做了个什么愚蠢的事情,留下了什么个种。
后来就再也没有去过了。
看到他,一定会想到那个傻女人死的样子。
那个傻女人,三言两语就把她给骗的团团转了。
没事只会给自己煲汤,上药。
总是爱唠叨,不让晚睡不让吃冷。
真的很烦,可是还是要装出一副爱她的模样。
他感到胸腔内有一阵翻涌,然后忽然吐了一口血。
看来大限已至。
在茫茫大雪之中,他好像看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
她长得很美,很灵动。
有时候的关怀,会让他想到“母亲”这个词。
在他们最后一面的时候,她还在关心自己,给了他一个香囊,让他一定要一直带着。他又不是女人,还带着这种东西做什么?
“你啊,永远都只会把心情摆在脸上。看到那些人,你不喜欢,也不要这么冲嘛……就装一下,给他们一些面子呀……”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来都不会装那些有的没的。”
他从袖中拿出那只香囊,上面原有淡淡的梅香,因十二年的沧桑巨变而失去了味道。付凡轩似是在看一件异常珍贵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里面,似乎有别的东西。
这么多年了,他是第一次去正眼瞧它,一直都是把它放在身上的某个角落存放着,不敢碰触。
他打开来看,有一张纸条。
“哪一天我不在了,只想你能够睹物思人。我相信你的,你一定能成为好阁主,好父亲。”
好阁主。
好父亲。
唯独不能成为好丈夫。
他几近呼吸停止。
她知道,是吗?
她知道一切。
在旁边躺着的付风吟已经闭上了眼。那些雪花覆盖上了他苍白的头发和胡子,让他看起来就像个安安静静睡去的老人,很安详。
白雪似乎模糊了他的眼睛,忍不住想合上,是不是化成了水,所以才会从他的眼眶里流出来?
“爹,我终于替你报仇了……”
渐渐地,他也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