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个故事,叶凌江的心情变得更加凝重了一些。
“仇恨真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在被蒙蔽了双眼之后,余生也将失去所有。付凡轩这么聪明一个人,为什么不能明白他的父亲和付风吟是知己,你死我亡的结果只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呢?”
风怜宁似乎对此也有所看法,他道:“也许个人有个人的见解,即使他父亲该死,或是自己要选择以死亡做结束,可或许会有更好的方式。他大约会想,付风吟杀了自己的父亲,难保不是为了私心。”
沈默道:“私心也好,遵循对方的信念也好,付凡轩的所作所为确实狼心狗肺了一些,几十年的爱与养育抵不过‘生育之恩’,也着实令人唏嘘。”
叶凌江轻轻摇了摇头:“我总觉得不是这样,你说当时他们在他的尸体那找到了他夫人的香囊,他又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师尊在跟踪自己,那如果没有万全的把握又怎会将他引去杀害?这背后会不会有人在挑拨他?让他不得不报仇,又因此备受煎熬,故意也露出破绽来,将自己的命也还给了他师尊?”
林墨微看向他,思考了一番:“这么说来,好像也对。数十年若都在精心策划着,再使些鬼蜮伎俩,将所有都传授与他的付风吟老前辈是不可能敌得过年轻的他的,他已从付怀柔身上知道了秘密,却还是等了许多年。再有一个,老前辈疼惜自己的孙子,视之如命,若是他以父亲身份带他走,也没人会拦着,而将他儿子当做人质来要挟,成功的可能性或许更高,可是他都没有这么做。”
“真相如何,或许只有付凡轩自己知道了,可惜他的名字并未载入千秋阁宗卷之内,没有资格以千秋令复活。”沈默道。
那些过往的爱与恨,既然已经随岁月逝去,就不如到此为止吧。
“我已让林墨微将所有遣散至中城,现在千秋阁是回不去了,先去那吧。”
“嗯。”
他们往中城反向而去,却在云间处看见城中似乎人烟稀少,不似往日繁华的都城,地上的积雪也无人来扫,任凭在门槛前叠成厚重的样子,街道上的摊子亦是盖上了一层霜,可是上面的东西却都还摆着,只是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等等,似乎有结界。”
沈默常年在北境作为人柱立起寂夜墟的结界,也对两界通道的结界很熟悉,所以能够立刻发现这层稀薄无色的结界。但这结界似乎并不是保护一方太平,也并非天轨所致自然生成,而是为了在这个范围之中施展法术,同时也为了避免外面的人闯入。
叶凌江在遥远处就听见了琴声悠然传来,这个音质很是特别,经过一次就能记得是那把上古宝琴。
“这是玉玲珑做的?她在操控城中的人……?”
沈默神情变得凝重:“糟了,她们的目的并不是我们,而是整个北境。”
林墨微一惊,似乎已经明白了。
“她们先一起将千秋阁的弟子们都逼走,然后让沈盈以千秋令召出历代阁主作为镇守,让他们操控机关楼与情报楼,玉玲珑则退场去了中城,以幻术让所有人沉眠,将所有北境之人都当做了人质。”
风怜宁道:“如此说来,北境现如今已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
“没错,而且柳惜南还昏迷不醒,是被弟子扛过去的,历代阁主虽然都掌握不少人界消息,可毕竟那都是陈年旧事,但柳惜南不一样,窥天镜虽被窃,有些眼线已作废,可隐卫暗卫依旧听命于他,他所知道的消息都是与时俱进并且非常重要的,包括四境的优劣,各个门派可能存在的弱点,以及众多修道之人的情况,若是他被挟持,情况可不容乐观……”
况且现在的北境已经□□控,剩下三个地方又是多了更多危险。
“玉玲珑的琴音虽然厉害,但是她的修为不可能在所有人之上,怎么能够迷惑所有人?”叶凌江问道。
“这你便不知了,先不说北境中城之内都是凡人居多,玉玲珑的琴音攻的是人心,只要有七情六欲,便会陷入泥潭无可自拔,试问有多少的人心能够一尘不染,没有任何惧怕或喜忧?而这个阵法结界,若没走眼,应该是无酉结界,在此范围之内,施法者所施术法会更集中,且会被加强效果,再加上她本身便是个半魔,心魔的力量便足以蛊惑人心了。”
林墨微接着他的话道:“不错,而且我们还不能够冒然闯入,在碰到结界时一定会被发现,并且我们也不能确定自己能否顶得住里面强大的幻术。”
沈默道:“只能搬救兵了。”
叶凌江却思虑了会儿,想到一个问题所在。
“我觉得在这种情况下,人多并没有太大用处,反而有可能赔上更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