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地方,先上去吧。”
叶淮明将他们送回上面,把那些银瓶收起,听他们所说知晓了北境的状况,也知道了他们来此的目的,他认为,若是想要了解沈盈的情况,去凤凰宫或许并不会有太大的收获。
但无论如何还是要试一试,他把那些装有五毒的瓶子都放在了地下深处,打算要与他们一起去。
“前辈也要去?”
“那里我比较熟悉,我已经找到能够平安出入的路线,只不过那个阿瑞纳竟然自己一个人去了那里,最后让自己丧了命。我不能让离儿陷入任何危境,不跟去我是一百个不放心。”
叶凌江不知道怎么回应他,他还没有适应与他的关系,想说些什么却如鲠在喉。
风怜宁道:“我们对西境知晓太少,若是有前辈帮助,确实要安心许多。不过,就这么离开,这些东西不会出问题吗?”
“你放心,这里的人对我虽有好奇,但多有避讳,只敢远远的偷看,并不会以身犯险进来找不痛快,况且他们也不知道这底下的玄机,只要不是去个一年半载,是不会发现的。”
沈默问道:“我们听他们说,有些人来窥了几眼,但回去后总是想不起具体情况,只觉得害怕,这是为何?”
叶淮明尴尬笑了笑:“那是因为趁他们不注意时,我让蜂蛰了他们一下,让他们对这段记忆产生了动荡混乱。因为他们害怕,却又说不出什么,便不会有理由赶我走。”
叶凌江疑惑道:“那又是为什么要在此处住下?”
“这事又要从早时候说起了,其实在我长时间与元肃往来之时,已有人发觉到了我的存在,在我离开之后便开始悄悄追踪我,所以我不能总是待在一个地方,这十几年以来我一直都是飘无定所,而深山幽谷之间更容易被算计到,于是我就在一些还算热闹的镇子里来回住一段时间,来隐藏行踪。”
“这个人,是谁?”
“据我观察,应是你们离渊的一位长老,藏月。”
几人惊愕。
叶凌江立刻想到这件事的要点:“你是说,藏月长老在很早的时候就发现你们所密谋之事了?”
叶淮明点了点头道:“你可知道,在楚云川身边有一只飞鸟,叫做暗神鸰?在你接替了我为楚云川压制魔性之后,我与元肃一直都有秘密消息往来,那只暗神鸰是他的挚友藏月送于他的百岁寿辰之礼,因为他未曾宴请他人,所以很少有人知道这件事情,只有他与藏月还有几个徒弟送礼。一日信中提及一事,是藏月曾怒气冲冲到他面前质问暗神鸰所见,因他与楚云川关系较好,早就发现他有所异常,却无从了解,所以想以此来监督他的一举一动来知晓他的情况,而你在偷喂楚云川血时不小心被那只暗神鸰所见,那暗神鸰见血,以为你在伤他,便把此事转达至藏月,但他并未直接找你,而是很快能意识到你的背后一定有人指使,然而除了他的掌门师兄,已想不到第二人。”
“元肃真人并未告诉他实情?”
叶淮明望向窗外,夕阳的余晖已经染透树梢。
“千秋阁付老阁主的事,我想这位新阁主应当也是知道的,潜伏近百年害妻杀父的事不算多,但也不是没有,何况楚云川现在不也正是做了类似的事?再者,‘隐’之人就喜欢暗藏在各名门正派光明之所中,即便是挚友,也非万无一失,事关重大,他只是用其他理由搪塞了过去,但那藏月是个聪明人,表面他选择相信,暗中却查到了我的存在,这些年来断断续续都在寻找我的下落。不过,现在他应该已经知道,这些年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什么了。”
叶凌江现在已经不想再谈论关于楚云川这样或那样的事情了,他做的事情已经无可辩驳,或许他确实做过许多好事,但那也许只是他没了记忆之后,被元肃真人悉心指导下暂时带上正途而已。他的本性,却不是那样的。
“不说这些了,若我们想去赤焰岭,该如何做?”眼下还是北境之事更为重要。
“从这出发,往南,御行大约要三个时辰……”忽然,从窗外飞进一只机关鸟。
“这是我派去离渊的信鸟,看来有回信了。”沈默接过手来,将机关鸟腹部打开,几行灵力所凝成的字便悬浮在了空中。
【楚云川杀害魏远寒之事已传遍东境,众人欲伐之。最近祸事频起,似乎亦是其所为。若有他消息,切勿莽撞行事,尽快告知我们,他已不辩是非,不认师门,屠杀正道。至于北境之事,现下明了,正通知各门各派加紧防卫,以杜绝可趁之机。】
风怜宁皱眉:“怎会如此?难道他来人界了?”
叶淮明看起来心事重重,他道:“也许我不该这么想,可这些事情发生的时间太相近,我不得不怀疑楚云川与‘隐’之间有所关联。”
叶凌江的眼睛看向别处,分明想着什么。
沈默考虑他的心情,没有附和,只是心中却也是如此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