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你们到底还管不管了?!你们宗门出了这样的邪魔,不仅在宝市动手杀了魏家主,现在还开始大肆袭击村庄,专挑软柿子捏,却毫无规律,完全没办法避开!”
“是啊,这事离渊责任重大,却还躲在窝里不敢出来,袖手旁观,这便是东境第一宗门?我看是第一缩头乌龟吧?”
弥肖山主峰山门之外,一群人正在讨伐似的大声喧哗,大殿之中,早已有人沉不住气,想要出去理论理论,却被元肃真人劝了下来。
“难道就这样让他们随意在外头呼喝?楚云川这厮做的好事,却要我们这些人替他得骂名?”明息气得就差拔剑冲出去了。
“此事该当如何,另有定数,你我皆不曾亲眼见到他做这事,单凭他人空口白话描述一番,实难轻易去向魔族动手,况且北境现沦为傀儡,真要挑起事端,如今的人界可抵挡不住外敌。”藏月拂袖说道。
他们当然知道,那些人的理由冠冕堂皇,表面上说的是为了那些冤死的人,实际却是想趁机将离渊的位置挤下去,再来个落井下石罢了。
“这还需要你亲眼见到?宝市多少双眼睛看到他剑杀了魏远寒,总不可能个个都是眼歪吧?事到如今你还要替他说话,我看你跟他一起这么久,该不会是什么魔族的卧底眼线吧?”
“我若是魔族卧底,第一个杀的便是你了!”
“够了。”
元肃真人一声响喝,让他二人都闭了嘴。
“受害之人已遍四境,罪魁祸首若真出自离渊,外面的人自然是需要给他们一个交代,但无论是真是假,这几日所发生的事情都不可再继续发展下去,多少无辜者惨遭杀害丧命,我们必当阻止。”
流音道:“昨日又有一地受难,就在东境之内,按遇难村镇连起来的路线来看,应是从北境起,至西至南再至东境,看来这几日还会有不少东境内的人遭殃,我们应该多分散些弟子去守着,若哪一边有恶人的踪迹了,就以烟花传讯。”
万休挠了挠脑袋:“恕我直言,据那些侥幸未死的村民镇民的话看来,他要找到是叶凌江,要是将他拿来引诱小师弟出来,岂不是省事的多?”
明息冷哼一声:“你这话倒是说对了,他要叶凌江,给他不就好了?为了他一个人死这么多人,俩师徒可真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流音低声呵斥万休:“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啊?我说错话了吗?……”
看到他这么蠢,流音闭上眼深呼吸了一下,压制住想要打他的冲动。
可以往最护着楚云川的藏月却若有所思道:“这不失为一个办法。”
若真是楚云川做的,即便多年友谊,也不该是建立在无数人生死之上,将他绳之以法才是该做之事。若是被人构陷,也应该将真凶引出,还他一个公道,否则将离渊处于一个百口莫辩的情况下实为不妥。
元肃真人微微叹了一口气,抚了抚长须。
“明息留下暂管七峰诸事,衡天先去寻离儿下落,确保他安全无事,你们几人,分别派你们门下弟子去各村镇守株待兔,最近人心惶惶,记得在暗处守护,不要让他们感到更不安。”
“是。”
“至于外面那些人,就由我亲自去说吧。”
黑色的天幕垂下,山门外的人都拿着火把继续坐着,似乎如果等不到一个说法就要一直赖在这里不走了。那些其他门派的人开始讨论谁是叶凌江,有些印象的则想起那是之前八卦界的第一人物,有人感叹当时那么讨厌的他的楚云川现在竟然开始到处找他,不知是为了什么。但大部分人是巴不得这个叫叶凌江的人跟楚云川一起滚远些,师徒俩这祸害的还不够吗?
元肃真人来到此处,他们才安静了不少,只不过那眼神之中颇有些愤怒与不满的意思,就等着他能给一个交代,给一个办法。
“我知各位心系人界,不忍见生灵涂炭,已派人去守护一方村镇,若有恶人消息,自将他缉拿回归,到时候此人罪业如何,惩罚便如何。”
“呵,元肃真人这话我可听不明白了,怎么说的好像只有寻人抓人之责,离渊养出这么个魔物,就没有其他罪了吗?”有人在人群中喊问。
“对啊!”
“没错。”
一群人则在那附和。
元肃大约早已预料到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更多还是想把更多的罪名与责任推卸而来,只不过这些还真是没有反驳的余地,他忽然走近人群几步,放下掌门姿态道:“他身无魔气,百余年来也为人界杀过不少同族,救过不少百姓,从未做过什么恶事,即便他不在离渊,从婴孩时期便潜伏在其他地方,或许各位也根本瞧不出他的真实身份,但如今确实是我全责,在抓住他之后,我必当退位让贤,从此闭关思己过,还望各位能够在抓人之事上多多相帮。”
那些人听了之后,都沉默了下来,似乎没有别的理由可再咄咄逼人,毕竟离渊这些年来如何当得东境第一宗门,所有人心里都有数,功高不可没,既然这样的人物已有心退位,那这名号迟早也是要易主的,再继续说下去,倒显得居心叵测,做了出头鸟,搞不好还是为别人做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