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熟人都纷纷跟棠舒文问好,看她脸色苍白,知道棠母的情况怕是不太好。
他们都把关切填进眼里,投以担心的殷切目光,没再多开口问棠舒文的家事。
棠舒文走到了家门口,转身谢过王当亮一路的照顾与相护。
“谢谢,真的很谢谢你。以后,你想吃些什么蜜饯果子,都可以来店里。”
王当亮不忍看她面色苍白悲郁,一直沉浸在难过之中,开口想逗逗棠舒文,让她能够开心些。
“蜜饯果子就不用了,等伯母情况好点,我们去看场戏当庆祝吧。就当可怜可怜我咯。”
他的语气像是哈巴狗一样,好笑之中带着可怜。
王当亮的卖力演出,成功地博得美人一笑。棠舒文笑了应了。
“好,你先回去吧。今天很谢谢。”
棠舒文回到棠家铺子,铺子的门口依旧大开着,里头空无一人,显得格外冷清。
她的后背,倚靠着木架无力地滑落。
她想起棠母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模样。
想起医生口中的“必须马上手术”、“手术费”
“手术费。对,手术费。”
棠舒文赶紧擦干脸上的泪珠,踮着脚尖去够铺子里负责装钱的木篮子。
木篮子轻飘飘的,棠舒文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木篮子里面,一分钱的踪影都没有。
隔壁铺卖茶水的爷爷婆婆探过头来,告诉棠舒文她去医院的时候,铺子里发生的事。
“舒文,你们刚走,你继父就拿着好大一沓钱出门了。”
“你继父是个烂赌鬼,十有是去赌档。”
街上相邻铺子的人家都知根知底,知道棠家摊上一个不争气的烂赌鬼。
大家都纷纷对棠家两母女的遭遇,致以同情。
谁知,棠家这个继父就躲在人群里。
他不但不羞愧,还坦然地走出来把这些熟人一个一个骂走。
“你们说谁烂赌鬼啊?人老眼花,就不要学人家胡说八道。”
“我们棠家的事,关你们什么事。难道都穷到闲得慌?再乱说,就别怪我动手了。”
聚起来的人群被他大声呵斥散了,他挺着个大胖肚腩,走进铺子。
“你妈还没死呢,你就给她哭丧?真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