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区附近住的人少,也没什么好玩的景点,只有一个泉边保育院,因为多年前那场火灾,稍微有点名气。
司机师傅爱听新闻,载客的时候听到早间快讯里提到了泉边保育院,说考试院的那几个杀人魔,就是来自泉边保育院。
徐文祖穿着整齐的西服,形象出色,越看越像电视里的年轻主持人。
这条路又的确通向泉边保育院,脑子回过神稍一转弯,就能猜到对方的目的。
司机师傅脚踩着油门没松,话匣子打开,问徐文祖,看没看早上的新闻。
徐文祖视线停落在司机侧脸片刻,倏地勾起唇角,用上敬语,客气问他,“您怎么看出来我要去保育院取材的?”
司机师傅老练地夸了两句徐文祖的形象,自顾自地说起和泉边保育院有关的事情,“我老家就是这附近的,小时候经常去泉边保育院玩,见过新闻里的那对双胞胎。”
徐文祖嘴角挂着抹意味不明的笑,配合地反问一句是吗。
司机师傅暧昧笑笑,没接着说,转而提起,“当记者的工资很高吧?像我们这种载客的,整天来回跑累的像条狗,只能赚个油钱勉强养家……”
徐文祖拿出钱夹抽出几张五万面值的钱币,放在挡风玻璃下面,“您认识他们?”
司机师傅喜笑颜开,抓起那些钱币塞到口袋里,这才继续说,“当然认识,不是说过了么,我小时候经常去保育院,那里的孩子都很喜欢我。”
“我不仅认识那对双胞胎,还认识那个胖大婶严富顺,她是保育院的院长。”
“老实说那时候我就觉得他们几个有问题了,可惜当时我太小,没人相信我的话……”
司机师傅说到一半,忽地转头看向徐文祖,狐疑地问他,“你不用录下来?”
徐文祖笑容不变,从手提包里拿出支录音笔,“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司机师傅大方的摆摆手,“录吧,记得到时候把我的声音包装一下,别让熟人认出来就行,不然影响工作。”
徐文祖仍在笑,两边嘴角上扬,眼底却没有丁点笑意。他问司机,“您是怎么发现严院长他们有问题的?”
分岔路口前,车子毫不犹豫地向右拐。
司机师傅不
好意思地挠挠头,“保育院里有个长得好看的小男孩,我和朋友偶尔会过去找他玩,有次看到他在跟踪那个严富顺院长,我就跟在他身后偷看……”
结果看到严富顺笑眯眯地把小锤子塞到卞得钟手里,教他虐待小动物。
严富顺和卞得钟笑着虐待小动物的血淋淋画面,成了他的心理阴影,导致他一看到女人和孩子站在一起笑,就心里发毛。
车里冷气开的足,司机师傅胳膊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在那之前,我一直觉得严富顺院长挺善良的,整天乐呵呵的,对谁都笑,谁知道笑容底下藏着一颗变态的心。”
“保育院的孩子都很可怜,不是父母没了的孤儿,就是养不起丢到保育院的穷孩子。”
说到保育院的孩子时,司机师傅表情不自觉地转变成一种高高在上的怜悯,再提起严富顺院长,就又变成带着偏见的厌恶,“那么小的孩子能懂什么,变坏还不都是严富顺教的。”
徐文祖慢慢收敛了笑,态度肉眼可见地变得冷淡,“除了这些故事,还没有其它消息?”
司机师傅听到他刻意咬重‘故事’,语带不满地说,“急什么,这不还没说到关键了么,严富顺的帮凶绝对不止那对双胞胎,还有一个人。”
那个人是天生的坏胚子,当年所有人都怀疑保育院的那场大火是严富顺放的,为了高额保险费,只有他看到了。
他看到那个被保育院的孩子天天挂在嘴边拥护夸赞的男孩,站在墙外兴奋地擦燃火柴,丢进厨房引爆漏气的煤气罐。
录音笔还在录音,司机不敢告诉这位记者客人,保育院发生火灾的当晚,他出现在那里是为了偷钱,只笃定地说,“严富顺离开这里的时候把他也带走了,他肯定也参与了考试院的凶杀案,你自己调查吧。”
天色已经变暗,路旁的树木笼上一层灰影。一辆银白色的出租车返程,和他的车子擦边而过。
眼看泉边保育院的建筑就在前面,司机松开油门,放慢车速。
司机看了眼旁边的客人,见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没有开口搭腔的迹象,忍不住反思自己刚才的语气是不是太生硬了些。
出租车开到保育院门口稳稳停下,计费器上显示的数字不再变动。
车灯明晃晃地照亮前方,司机见保育院的铁门大开,院子里面站着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只当是这位记者客人的同事,没有多看。
为了避免客人觉得信息量少,在车费上和自己胡搅蛮缠,他决定大方的再透露一些消息,“保育院的火灾发生过后不久,有个警察过来找人,找一个杀人犯的孩子,说那个孩子精神有点问题,没同理心,反社会人格。”
“他就是严富顺教的另一个孩子,名字叫徐文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