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大亮时,她才从光秃秃的树干旁醒来。
果不其然,师父又在哄她。
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她仿佛在梦中看见师父起身离开,头也不回,非常决绝。
现在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连师父的影子都没找到。
她想起不久前,跟二师兄夜行的情景。
当时在一家深宅大院,主家姓孟……
孟老爷得罪了跟自己平级的一个官员,但因为对方一直在即墨为官,根基深厚。
他被排挤出官场,只得带着一儿一女来江州投奔亲戚。
岂料,亲戚早就走了,听去了更大的地方……没有留下地址。
孟老爷打秋风不成,只能拿出积蓄在江州盖了一所房子住,日子过得也还算惬意。
除了没权利没收入。
他得罪的那个官员却想把他做死,又不能直接杀了,只能请师父帮忙,希望能在他家找出点儿破绽,让他触犯大齐律法,才好收监再审。
为这桩买卖,二师兄专门研究了比砖头还厚的大齐律法。
他们在孟家转了一圈儿,却没找到一丝违禁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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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两人决定在孟姥爷卧房的梁上蹲几,看看他什么做什么,有何癖好。
足足三,孟老爷规矩得像个苦行僧,连跟自己老婆睡觉都中规中矩,分两枕,盖两床被。
第四,他夫人带着孩子回娘家省亲……
二师兄道:“我觉得今夜就是转机!”
鬼七不太相信——有些人就是无欲无求,像孟老爷,很难想象他有什么邪念。
到晚上,他俩仍旧蹲在梁上,眼睁睁看着孟老爷洗漱完毕,上床钻进被窝,拿起了一本书……
师兄瞅了瞅那本书,失落的摇头。
连看的书都是修仙炼气类的!
孟老爷看了一会儿就瞌睡练练,他吩咐丫鬟给吹灭蜡烛,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鬼七已经没有耐性等下去,她不明白,如果只是为了抓住违禁的蛛丝马迹,为何不自己制造一个证据嫁祸给他。
二师兄的决心也快磨光了……
两人蹲到后半夜,二师兄在她手里写道:“走吧!”
正有此意。
两人站起来,推开头顶石瓦,打算从顶上钻出去。
然而,一闪眼间,只见一个黑影从床上飞起,直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