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御医恭恭敬敬的说道。
“王祖寿,王伴伴下了朝,让他到东暖阁一趟来!”张嫣怒气冲天,吓得太医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何事如此大的气性?”朱由检自然知道张嫣要看宫,这太医看病,他自然要来瞧瞧,早早就结束了早朝,刚回东暖阁就听到了张嫣在发脾气。
“来来来,用朕发明的听诊筒好好停下。”朱由检专门让王承恩带来了听诊筒。
“臣带着呢。”御医赶紧从医箱里拿出了听筒,他听过了,却是是没事。
朱由检看着张嫣怒不可遏的模样,终于是回过神来,他嘱咐道:“王伴伴,去趟太医院,再请两名太医来,会诊下。”
很快太医来了,会诊的结果是相同的,连院判都来了,最后的结果,依旧是无病。
待到太医们离开东暖阁,宫人退散之后,朱由检眉头紧蹙的说道:“这些太医串通一气,说好了,不给你看吗?”
张嫣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不像是,此事乃是临时起意,他们入宫前都不知道要给谁看病,看什么,怎么提前串联?而且这里面还有一个太医,是刚从岭南调回来。”
“反倒是当初那个下诊断,说再无可能有身子的太医,比较可疑,叫什么来着?”
“程济悬,因为攀附阉党被流放了两千里,臣前些日子就去把人抓回来了,此时在诏狱里。”王承恩俯首禀报着。
朱由检深吸了一口气,问道:“这个程济悬,有问题对吧。”
“是。”王承恩低头说道,做皇帝的大伴,怎么可能是轻松的,尤其是万岁爷的身边人,王承恩都要查个底儿掉,张嫣也不能例外。
这件事本身就有些疑点,王承恩直接一查到底,就把人提前抓回来了。
“不错!”朱由检满脸的笑容,还示威一样看了一眼张嫣,他就是在炫耀,看看爷的人,办事多地道!
“这都是臣应该做的,若是臣子不能为君上分忧,反而让君上处处为难,这不是一个臣子的本分。”王承恩十分谦虚的说道。
他做事让万岁爷知道的百中无一。
比如前段时间他在宫门前的细心交待,时至今日,皇帝和懿安皇后都不知道,以为自己做的很周全,却浑然不知,是他在后面擦屁股。
万岁爷是皇爷,知道结果就行了,比如黄石在沈阳为何到现在都是顺风顺水,这其中黄石自己机敏是一方面,他王承恩也没少照顾。
“是,是,是,你的人最厉害!”张嫣没好气的说道,多大了,还这么孩子气。
“去提审一下,若是招了,事情是他做的就杀了吧,不是他做的,就放了他。”朱由检示意王承恩去干活。
王承恩看似走的慢,一转眼的功夫就来到了半间房,找到了关押的程济悬,三言两语,就把程济悬当初干的腌臜事给问了出来。
“签字画押,等宫里的信儿,若是要杀,就是空白的纸片,若是要放,必然是万岁爷的诏书,记住了吗?”王承恩撩着衣裙,叮嘱着半间房的太监们。
“这么快?”朱由检半盏茶没喝完,王承恩就回来了。
“臣哄他说有人把他给牵扯了,他自然是生气,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的确是故意误诊。”王承恩其实抓人之前,心里已经八九不离十了,程济悬的供词,只不过是最后确认罢了。
朱由检看着手中的供词,看完之后递给了张嫣,想了很久才说道:“王伴伴呀,朕和你自信王府相识至今,朕对你很是器重,也十分的信任你。”
“额…是。”王承恩不明所以的说道。
朱由检深吸了一口气:“朕就不跟你绕弯子了,魏珰前车之鉴,你若是像魏珰这般,哪怕你死了,朕也要把你从坟里刨出来的,你听懂朕的意思了吗?”
王承恩一听就乐了,笑着说道:“啊,这个呀,臣不会给万岁爷这种机会的,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臣心里清楚。”
“你多少提防着点曹化淳,这厮最近可没少说你坏话。”朱由检点头,抿了一口茶水。
王承恩眼珠子一转,知道肯定是曹化淳的人,在万岁爷面前说了什么话,否则平日里向来是信任有加的皇帝,不会说这番话。
此时落井下石,皇帝必然顺水推舟。
但是王承恩俯首说道:“臣行得正,随他说。”
王承恩清楚的知道,皇帝最害怕什么,那就是所有权力都抓在手中紧紧不放的人。他任由曹化淳在宫中做大,却不打压,其实也是自保的策略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