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元殿内灯火通明,身穿常服的帝王手执朱笔,静坐于御案之前,听着底下的汇报。暖碳灼灼燃烧,把殿内烘托的如春日般温暖。
身穿月白色长衫,上面绣着精致的青竹,外罩白色轻纱带着几分朦胧之美,面容俊美,带着几分少年的志气,却难掩其风华。
站立于中间,姿态谦卑恭谨,朗朗的声音徐徐汇报,说话有条不紊,不急不徐。
“父皇,此次事件便是如此,儿臣将详细事件写在奏章上,请父皇过目。”梁清尘嘴角挂着优雅的微笑,微微躬身行礼。
“清尘,这次辛苦你了。这次你办差办的很好,父皇很欣慰。你这段日子休息休息,好好看看你母后和祖母,他们时常在朕的耳边念叨你。”
梁元帝面带微笑,对这个长子他一直都很满意,孩子小的时候因着皇后的原因对其并不亲近,后来这孩子逐渐长大,展露出了几分华和才干,每件事情都办的妥妥贴贴,让他这个父皇刮目相看。
他孩子不少,可最看重的还是这个长子,甚至隐隐有些后悔当年对她们母子的忽视。好在闲贵妃贤惠,儿子孝顺,并未因当年的忽视而怨恨。
“儿臣遵旨。”梁清尘双手交叠,微微躬身,语气柔和。
“皇上,不好了——”身材圆润的四喜像一团球一样的滚进仪元殿,嗓音尖锐而又难听,夹杂着几分哭腔。
“发生了何事?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信不信朕摘了你的脑袋?”梁元帝觉得面上挂不上,总觉得在儿子面前丢了体面,一时间有些恼羞成怒。
“奴才再也不敢了,只是事情紧急奴才才如此焦急,请皇上恕罪,请皇上恕罪啊!”四喜被梁元帝的话吓得不轻,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磕头求饶。
他可不觉得自己的面子能大到让梁元帝收回成命,哪怕从小一起长大,也随时有生命危险,这就是伴君如伴虎。
“父皇,相信四喜总管是无心之失,看在她伺候您多年的份上,您就饶了他这一次吧!”梁清尘拱了拱手,四喜人还不错,从不仗势欺人,最重要的是它是母妃的人,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人可不能轻易折在里面。
而且他很清楚父皇也只是一时生气说说而已,给他个台阶下也就算了。
“看在大皇子的面子上,朕饶你这一次说吧,究竟有什么事情值得你如此慌张?”梁元帝就坡下驴,不做多追究。
四喜这才想起了正事,面色白的一批,身子也跟着不自觉的抖了起来,“皇上,柔嫔出事了。”
此言一出,仿佛投下了一片炸雷,霎时间天崩地裂。
“你说什么?!”梁元帝失态的站起来,一张俊脸隐隐发青。
看到这场景的梁清尘垂下眸子,目光了然,一直都听说柔嫔深得圣宠,堪比当年的皇后,本以为是夸大其词,却没想到竟真有此事。
“今儿一大早,柔嫔去拜见皇后娘娘,两人聊了一会儿,便出事了。”四喜支支吾吾,这两个可都是不好惹的大佛,新欢旧爱,不知皇上会如何取舍?
“摆驾凤仪宫。”梁元帝甩袖离开,一群人浩浩荡荡,朝着凤仪宫而去,内心百转千回。梁清尘并不在意父皇的忽视,耸了耸肩,掸了掸衣袖,不存在的灰尘,准备去昭阳宫拜见母妃。
后宫里的弯弯绕绕,母妃从未瞒着她,都是当着他的面儿说的,也不避讳什么。以至于梁清尘从小就知道女人的可怕,不会掉以轻心,更不会像是他父皇那样在后宫方面糊涂。
到了朝阳宫,母子俩一片寒喧,无忧看着儿子怎么也瞧不够?拉着人说个不停,他们已经有好几个月未曾见面了,真是想念的紧,好一番母慈子孝的场景。
凤仪宫里一片混乱,等梁元帝来的时候,所有宫人都绷紧了皮,噤若寒蝉,不敢多话。
大红色宫装的白依然面色苍白,与衣服的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红唇紧抿,紧紧绞着手中的帕子面上难掩不安。
“柔嫔呢?”见面的第一句话便是如此,白依然内心滴血,皇上就这么喜欢这个小贱~人吗?明明她才是皇上的最爱,是皇上明媒正娶的皇后。
“皇上,柔嫔正在被太医诊治,她……”白依然刚想解释,不管如何人是在他这儿出的事儿,可梁元帝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大手一挥,张口便是质问,“皇后,柔嫔是在你这里出事的,你要给朕一个交代,若是她腹中的皇子,有任何闪失,朕为你是问。”
白亦然委屈的眼泪都要落下来了,“皇上,臣妾的确有责任,可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想起半个时辰前发生的事情,白依然仍旧难掩愤恨。这柔嫔不知抽什么风,晨昏定省后独自留下说要与他聊一聊,沟通一下感情,她也没所谓就答应了。
谁知道这女人不知从何处得知了那事,当着她的面说不愿意把孩子交给他,叫他别做梦了,笑话,他一个小小嫔妃还能动摇的了皇上太后的打算吗?根本就是痴人说梦,这孩子,他要定了。
两个人争吵了两句,柔嫔便发了疯似的,把桌上的瓷器摔了个粉碎,抓着她的手便推嚷了起来,接着顺势一倒。
这样明显的栽赃嫁祸,简直亮瞎了他的眼睛,她在后宫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无耻心机的女人。
看着地上的鲜血,白依然也有些慌了。既希望苏云出事,最好去母留子,又不希望他出事,矛盾的心理把人折磨的要疯。
“柔嫔都这样了,你还这般说话,你还是不是人?”梁元帝惊讶外带失望,在她心里皇后一直是个温柔的女人,说出这般恶毒的话,是他万万没想到的,这女人难不成以前都是在伪装不成?
“皇上,柔嫔就是故意的,他知道了你我的打算,不愿意把孩子交给我抚养,这才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他就是在故意陷害臣妾啊!”
白依然咬牙切齿,被梁元帝眼中的失望刺激的不轻。
“笑话,就算他要算计你也不用拿负重的孩子做筹码吧?”梁元帝摇头不信,他不相信有人能做到这种地步。
“皇上,柔嫔她……”这时候太医来了,跪在地上低着脑袋吞吞吐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