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走在雪地上,印出一个个脚印,嘎吱作响。
即使阮知微打扮得那么严实,沈宴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她,认出一个人从来不是凭借容貌,而是凭心。
沈宴在医院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拔掉手上的输液管,把病号服脱下来,换上自己的衣服,绕过那些医生护士们出来找阮知微。
终于让他等到了她。
远远地,阮知微看着沈宴朝自己一步步走来,他走得不快,甚至可以算是慢,阮知微静默地站了会,有点想走,看见他的神色,却又莫名地移不开步伐。
很奇怪,明明应该走,却又觉得不能走。
算了,那就听听他要说什么吧。
阮知微想起来,她好像有一段时间没看见沈宴了。
上次见他好像是刚拿下《婆娑王朝》的时候,在房车前面他把西装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而那之后,他就再也没出现在她的面前。
阮知微猜测,沈宴之所以会现在出现在这里,大概也是看了热搜上苏御和她告白的新闻,来问她的吧。
渐渐地,沈宴越走越近,等他站在她身前时,阮知微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她皱了下眉,不知道血腥味从何而来。
沈宴注意到她的神色,在离她一米处停了下来,避免血腥味太浓让她发现什么。
他在这一刻,忽然还有点庆幸昨天穿的是黑色,他呕出来的血落在黑色的衣服上,看不太出来。
等他站在她面前的时候,沈宴的唇动了动,哑声开口:“微微,你什么时候,才愿意跟我回家?”
他的声音哑得厉害。
阮知微愣了一下。
她以为沈宴会像以前一样质问她和苏御的关系,或是那种威逼的语气,或是带着火气,但是她没预料到,他会这么平静而绝望的……问了个完全不相关的问题。
是的,绝望,阮知微能察觉到他那种平淡又绝望的心情,似乎是在问一个明知不可能的问题,却还想执着地要一个答案一样。
阮知微一时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她应该坚定地说,不会和你回去了的。但是看着沈宴的模样,阮知微说不出来。
“没事,不想回答就不回答了。微微,给你看个东西。”沈宴突然笑了笑,露出一个孩子般的表情,他从兜里拿出来一个黑色丝绒盒子,然后“啪”地将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的——
被修复好的玉镯。
色泽圆润饱满,乳白和碧绿色交织,一眼望去似乎还是之前的玉镯,但细细看还是能发现不一样的地方,只是它修复得太完美,整体看上去甚至比以前更名贵。
“我修好了玉镯,”沈宴大病初愈,说话的声音显得低哑:“之前说恢复如初,虽然没做到,但要比之前的还完美。”
阮知微看着那完整无缺的玉镯,安静了许久才轻声开口:“所以你这段时间,是去修玉镯了吗?”
沈宴轻轻地“恩”了一声。
阮知微望着那玉镯,心里说不清什么感受,她知道玉镯有多难修,尤其是能恢复成现在这样毫无瑕疵的又有多难,沈宴不知花费了多少心力才修成的,他这样做无非是为了给她证明,他们的感情可以破镜重圆也没有裂缝。
顿了顿,沈宴又哑着嗓子开口:“那个时候,我还说,我会努力重新让你爱上我的,所以微微,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重新追求你的机会?”
他站在那里,凝视着阮知微,想起来昨晚看到的苏御房间里的她,沈宴终于没办法再维持表面的平静,他眼尾逐渐染上猩红,声音压抑着破碎之意:“所以,你能不能,别爱上其他男人?”
“算我,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