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也就是血缘的神奇之处吧。
陈封摸了摸陈九星的脑袋,舒心地想。
可今天,即使陈九星的头发被陈封顺着逆着摸了又摸,陈封依旧难以入眠。
儿子已经进入梦乡,可他却迟迟没有困意。
黑夜很黑,黑得像是一只熊不掺杂质的黑色眼球。
闭上眼睛。
陈封忽然觉得有呼吸声铺洒在自己的脸上。
像是有个人倒吊在他的身体上方。
恍惚间他几乎能感受到有琐碎的发丝落在他的脖颈侧,发痒,发凉。
陈封睁开眼睛。
看到了一个发红的眼球。
陈封:“!”
陈封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才忽然意识到刚刚看见的。只是一个梦。
黑夜静寂,陈九星的呼吸声平稳匀长,只是一个普通的,平静的夜晚。
嘀嗒、嘀嗒、嘀嗒。
有水滴的声音。
陈封掀开被子,走下床,听着水声走进厨房。
果然,水龙头没有拧紧,正往水池里滴着水。
陈封把水龙头关上,继续睡了。
十分钟之后,熟悉的滴水声再次传来。
在寂静的黑夜里,那声音似乎有放大的奇效,一滴一滴砸下来,似深潭滴水,空谷回音。
陈封皱了皱眉头,再次走进厨房,关上水龙头。
水龙头明明已经拧得很紧了。
陈封便拧得更紧了些。
如果陈封开了灯,他将看见水龙头上方的天花板上吸附着一个黑色的,黏腻的生物。他身上几个乌黑的,肮脏的,密集的触角像是吸盘一样吸附在墙壁上,而它伸着舌头,黏黏糊糊的口水从他血红色的舌头上滴落,而那些口水似乎下一秒就要滴落在陈封的头上。
但陈封并没有开灯,他只是打了个哈欠,心想:
明天该找时间修修水龙头。
赵琳琳跑了。
赵琳琳跑之前卷走了存款里仅剩的三千六百七十四块钱。
并且给陈封留下了十万块钱的欠款。
催款人来砸门的时候,陈封正在给陈九星穿鞋,准备按计划带儿子去游乐场。
虽然赵琳琳跑了,九星没有娘了这个事实让他很悲痛,但是他这个月就剩这一天假,可不能浪费,得带儿子去游乐场不行。
那群人破门而入的时候,手里拿着斧子棍子和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