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重光心下一松,索性站在帐外低声道:“殿下好些了吗,臣连夜写了送去长安的折子,将严明元的事情上报上去,殿下是否要随信使一同回长安?”
账内传来轻缓的脚步声,楚蘅芜纤细的手腕伸出,递出一封刚刚写好的信。
“我留在这里等肖檐,帮我将信送去长安,交给楚执。”
靳重光接过信件,忍不住道:“此地艰苦,随时都有危险,殿下回长安等也是可以的。”
闻言薛凝转身,嘲讽道:“殿下的决定什么时候轮得到靳将军来置喙。”
靳重光眸子一沉,正要说话,却看到楚蘅芜掀开帐子走了出来。
她脸色一如既往的憔悴,或许是出来之前整理过一番,没有了昨日的狼狈。
再也注意不到旁人,靳重光上前一步,柔声道:“阿芜,我们刚刚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楚蘅芜看了一旁的薛凝一眼,却见薛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抱着檀奴离开了。
她身形瘦弱,背影看着有些落寞,她身上穿的衣服是军营中的粗布麻衣,上面还有治病救人时候留下的血迹。
察觉到楚蘅芜的实现,靳重光也跟着看了过去,不由得有些沉默。
“薛姑娘是个很好的医者。”
“我没有说她医术不好。”靳重光有些烦躁,他掌心在腰间的佩刀上摩挲了一会儿,沉声道:“是她对我敌意太多。”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靳重光,你身在局中。”楚蘅芜收回目光,提醒道:“太过一意孤行并不好,就像我从来不喜欢兔子,那你有没有想过是谁喜欢?”
靳重光愣了一下,偏头道:“兴许是我记错了,打仗那几年伤到过脑子,记忆错乱。”
闻言楚蘅芜沉默了一瞬,良久,低落道:“有肖檐的消息了吗?”
“还没有。”靳重光摇了摇头,转头看向太阳升起的地方,远处是一座座环山,他道:“或许,还要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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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物!”
楚戌看着床上和残废没什么两样的严明元,猛地将茶杯砸在楚又萱身上。
“好不容易夺下的两座城池又被靳重光取回去了,如今寿阳公主也被放走,勾戈王上已经对我们不满了!”
楚戌目光阴骘,死死盯着严明元,怒道:“你是不是在耍我们?故意放走那两个筹码,害得我们撤出望京!”
忙活了这么久到头来还是一场空,他们简直就像个笑话!
严明元挣扎着坐起,冷笑道:“两座城池我都给了你们,是你们自己没用,守都守不住,靳重光才来了多久就拿了回去。就凭你们这群乌合之众,还妄图坐上龙椅,可不可笑?”
他身上的血已经止住了,胸膛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只是手腕上被挑断的筋却再也接不上,这辈子注定是个残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