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了错的人后悔了,妄图纠正自己的错误。”肖檐讽刺地笑了,“之前那些将士就该枉死吗?”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是反了吗?”靳重光还是不相信。
为什么?
肖檐挑了挑眉:“想必是,人之将死,其行也善罢。”
他在地牢中见到严明元的一瞬间就意识到这个人即将命不久矣,殿下捅他的那两剑并没有刻意避开要害,如今的严明元想必是活不了多久。
严明元的生死与否他并不关心,但是他明明白白的知道是真的想让他生不如死。中间若不是楚又萱突然出现,他也不会坐以待毙。
闻言靳重光脸色一冷,猛地抽出腰间长刀插入地面。
“就算是没有严明元这一手,本侯照样能将勾戈杀的片甲不留!”
“我只恨这次没有抓到这个叛徒,没有亲手手刃了他。”
“人之将死?严明元他死的太便宜他了。”
严明元做这些以为就可以抵掉自己造的孽吗?不可能,那些将士和百姓的英魂不会放过他。
靳重光心中已经一点不剩那微不足道的手足情,他只恨没有亲手将叛徒杀了,没有让严明元跪在望京城外的将军坟磕头谢罪!
肖檐不语,将口中桂花茶喝尽,转身往卧室方向走。
“等等。”靳重光叫住他,沉声道:“你们在这里已经没什么事情,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长安?”
靳重光无法离开莫黎河更无法离开望京城,勾戈只是这次败了,但是难保不会再次卷土重来。
他要留在这里,直到把勾戈打服,打到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为止。
肖檐脚步一顿,缓缓道:“一切要听殿下的,殿下想什么时候回去,那便什么时候回去。”
闻言靳重光没再多言,待肖檐走远,缓缓转身,背影略显孤寂。
肖檐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咳嗽声剧烈又不间断,光是听着就令人心尖微颤。
他手有些不稳的推开房门,大步走进来,就看到楚蘅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他离开之前还在安睡的殿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痛苦的扶着床沿咳嗽。
听到有人进来了,楚蘅芜强忍难受抬头,见到是肖檐,眼眶瞬间就红了。
“殿下!”肖檐上前将她搂进怀里,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反复揉捏。
“臣去找大夫!”肖檐想要起身,却被楚蘅芜拽住了胳膊。
“别去。”楚蘅芜杏眼泛红,埋冤道:“你刚刚去哪里了?”
肖檐一顿,将人抱进怀中安抚道:“臣去看月亮了。”
“月亮好看吗?”楚蘅芜强忍着喉咙中的痒意问。
“不好看。”
肖檐将她额头被打湿的头发别到耳后,低声道:“月亮太清冷温和,臣更喜欢太阳。”
“太阳?”楚蘅芜感觉没那么难受了,抬头看他,“文人墨客都喜欢月亮,太阳有什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