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别人不会,但他在顾淮面前,似乎就会显露出一种不明显的小话痨特性,喜欢亲密过后再抱住顾淮说那些平常都不会说的话。
顾淮总是表现的很强大,很有担当,他过去一直都很放心地依靠顾淮,心安理得地接受顾淮对他的照顾,因为他总觉得,自己是个战士,只要负责战斗就好了,其他的顾淮都会替他处理好,毕竟,顾淮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
可是,顾淮真的背负了太多了。
“你是我的alpha,我也是你的oga,你不要总是忍到受不了才对我说出来。我受伤不是你的责任,我也知道你很爱孩子。”提尔吻着顾淮的后颈脖,他的确不是什么身娇体软的oga,即便这段时间因伤消瘦也依旧能看出身上流畅的肌肉线条,皮肤上布满历经战事的痕迹,指掌握成拳时能将钢板砸出凹痕,舒展开了也能看到掌心指腹都是茧子与细小的伤疤,也就只有一张白皙俊美又线条锋利的脸能看出一点oga的特质来。
但他很骄傲顾淮是他的alpha,而他是顾淮唯一的oga,所以他会在顾淮面前展露出最柔软的一面,对顾淮说出所有他能想到的最温柔的话语。
顾淮很久都没有说话。
提尔一直趴伏在顾淮背上,他能嗅到两人融合在一起的信息素,也能感受到顾淮的情绪一直处在躁乱的波动中。
大抵过了几分钟,也可能是十几分钟,顾淮转过头看自己的oga,沉声开口:“疫苗改进,已经进入最后阶段,预估这几天内就能实验成功。你的仿生眼,接下来会由我亲自进行芯片升级,我会在你状态完全恢复前,确保你的仿生眼调试成功。”
“嗯。”提尔应了一声,然后左眼看过去定定地跟顾淮对视,尽管他变窄的单边视野让他在这样的对视中感到不适,他也没有避开。
“……提尔。”顾淮翻侧过身,用自己微凉的手握住提尔的手,提尔大概已经发现,每次他被标记过后的那一两个小时里,他其实无法在提尔面前很好的维持自己强大并时刻都能保持情绪稳定的外壳,他会很轻易地就被提尔突破心防,显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双眼眼眶微湿泛起浅浅的水光,顾淮勉强勾一下唇角,道:“我从来都不想结束我们孩子的生命,尽管理智上我比你更早接受这个事实,但,我始终觉得我对不起你和孩子;我一直都很想把你们好好保护起来,可事实上,我并没有这个能力。”
顾淮想,他一直在成长的oga终究还是看穿了他平静表面下的无力与痛苦,所以藉由临时标记卸下了他掩饰的外壳,让他承认其实自己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冷静理智,会那么努力克制自己,其中一部分原因是因不想让提尔察觉他内心一直都因为这些事而备受折磨。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没有对不起我和孩子,不要把所有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扛。”提尔重新窝进顾淮的怀抱,说道:“我们身上都背着很多罪孽,你把所有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对自己太不公平,也太过苛求自己。我已经想通了也释怀了,等一切都结束,我们再要一个孩子,要一个女孩,性征什么的无所谓,反正只要是我们的女儿就一定会是全世界最美最强也最贴心的小棉袄。”
虽然觉得自家oga这安慰开解实在想得有点太远,但顾淮还是被安抚到了,宽阔的胸膛紧贴提尔温暖的后背,心里安定感渐满,只是听到最后三个字顾淮还是略微有些不解地重复:“小棉袄?”
“就,我之前逃亡时一对父母跟我说的,女儿都是小棉袄,儿子都是军大衣。”提尔说完自己也觉得有点好笑,于是又补了一句:“其实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说,而且我觉得,我大概只会教我们女儿去做一个战士,或者,看她自己喜欢,她想做什么,成为怎样的人由她自己决定,只要是她觉得高兴是自己想要的就行了。”
顾淮觉得自己现在还不太能想象提尔成为一个父亲去教育他们女儿的模样,甚至他都想象不出提尔像其他oga一样孕育生命的样子,总觉得提尔跟那种画面有点格格不入,只不过感觉提尔自己好像还说得挺开心的,于是附和道:“嗯,那就要一个女儿,然后让她自由地长大。”
握住alpha揽抱住自己的手臂,提尔没有再说更多,他这一天下来已经很疲乏,这会儿困意不太受控地涌上来,他没太抵抗就在顾淮的怀里闭眼睡了过去。
听到提尔平稳和缓的呼吸声,顾淮知道他已经睡着,低头吻了吻提尔肩头那块今天训练摔打出来的淤青,顾淮逸出一声低叹:“这样就够了。”
五天后,疫苗改进经过反复实验后,宣告第一阶段研发成功,可以正式进入人体试验的临床阶段。
在决定谁成为第一个试验体的时候,结束了自己单独的体能训练后就来找顾淮的提尔,很主动地提出了由他来成为第一个试验体。
只是这个自愿申请,当场就被顾淮直接拒绝了。
“为什么不能让我做第一个试验体?”提尔没管郑语和其他研究员都在,站在顾淮面前神情严肃的问道:“你是初级疫苗的第一个试验者,现在由我来做疫苗改进后的第一个试验者,有什么不可以?如果你是担忧我的身体,军医也说了我身体已经基本痊愈,训练强度都在增大。”
“但你同时也是二代基因实验体,让你做疫苗改进后的第一个试验者,即使疫苗顺利治愈丧尸病毒,得出来的数据也未必适用于普通人。”顾淮毫不让步,他知道提尔想要为疫苗的研发做出一点贡献,可是,无论在公在私,他都不能也不愿让提尔冒这个险去成为第一个试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