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咙干涩的不行,走去水果摊里面随手拿了瓶冰镇矿泉水去结账。
老板看了眼牌子:“十块。”
江越准备掏钱的手顿了顿,哑着声音道:“这瓶不要了,帮我拿瓶一块的就行。”
老板也是老油条了,看出眼前少年是刚刚从医院出来,脸色这么差,要么是自己病了要么就是家里人生病了。
他轻咳了声,状似不经意道:“这个牌子的水矿物质元素很丰富的,贵是贵了点,但是对身体好。”
“而且这附近就我们家进了,别的地方都没有,医院好多病人都喝这水。”
少年微愣,抿了抿唇道:“那帮我先拿一箱这个水,再拿一瓶一块的就行。”
大生意啊,老板喜形于色,连忙诶了声,转头就去后面搬货。
江越付了钱接过整箱矿泉水,打算先搬回医院自己再过去。
门口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少年手臂抱着重量不轻的整箱水,脚步生风,穿过密密麻麻看热闹的人群,黑发被风扬起。
他刚走回医院门口,就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同时看见云卿山从大门跑了出来,神色匆忙,手机还放在耳边。
迷茫不解和慌乱悲伤的视线在空中相撞,江越远远地就看见男人的口型,在瞧出说得是什么后,周身的空气仿佛都不再流动,瞬间结冰,锣鼓鞭炮的声音被隔绝于外,声音死寂。
少年手里的箱子骤然落地,垂在他脚边,封口破裂,不断从里面滚出瓶装水,在地上四处流浪。
五秒后,江越朝着医院的方向,几乎跑出了生平最快的速度,像是在抓一道永远都抓不住的光,死命地往前跑上楼。
直至他跑到病房门口,看见女孩瘦弱的身体在除颤仪下不断弹起垂下后,扶着门边缘,直直跪在原地,眸底赤红一片,血丝密布,几乎肝胆俱裂。
少年被人拦在门外,喉咙被腥甜堵塞,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几乎失语:“别……,别这样。”
她最怕疼。
医生极力抢救,但电子检测仪上的数据依旧没有波动,一条直线无声宣判了女孩的死亡,像是夺命的符咒。
直到江越已经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神情不言而喻,只是朝他身后的云卿山摇了摇头,再由护士递给他一张死亡确认书。
几乎是同一时间,医院走廊内爆发出沈离几欲崩溃的哭声,撕心裂肺,痛彻心扉。
江越像是失了智,掌心在不知不觉间被用力摁出血痕,他似是感觉不到疼痛,几近疯魔一般地跪爬到女孩床边。
他看着她向来白净红润的脸蛋变得毫无生气,小心握住的手也变得无比冰凉,颤抖着声线:“然然?”
“云然?”
没有人回应。
少年倾身吻上她冰凉的唇,那里本该是温热的,但他此刻感受不到一丝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