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志却更加疑惑了:“我怎么没感觉到有风。”
沈寒山端起碗筷,说道:“风被我挡住了,没吹到你这边来。”
启志这才又笑开了颜,继续开开心心刨饭。
用过饭后,邻家的男娃来寻启志玩儿,秀嫂叮嘱了几句,就将他打发了出去。
秀嫂在厨房中忙碌着,又是洗碗,又是擦桌,好似并未瞧见旁边还站着个沈寒山。
沈寒山知她心中不悦,丝毫没有催促,只耐心候着,适时地搭上一把手。
良久过后,秀嫂才终于在院中坐了下来。
她端着个杯盏大小的小木筒,里面装着刚从井里打上来的水,正轻轻晃着,映着渐渐弥漫的月色。
她拿起小木筒饮了口水,才说道:“说吧,是什么要命的事,比你自己许下的承诺还重要,竟踏入了开源村。”
沈寒山自知理亏,甘愿承受了她的冷脸和嘲讽,说了句:“快了。”
秀嫂拧了眉,看向他:“什么意思?”
沈寒山看了眼手里那只秀嫂为他备下的小木筒,浅笑了笑:“怀安哥的仇,我很快就能替他报了。”
秀嫂的手颤了颤,小水筒里的水漾漾,刹那后又恢复平静:“我说过,你要做什么都与我无关,你不必来与我说这些。”
沈寒山默然,一时无话。
可片刻后,秀嫂却又声音发颤地问道:“你从前同我说的,是真的?你可以接近郝盛远,只是为了给怀安报仇?”
沈寒山看向她,突然发现面前的中年女子的面容,比三年前苍老了太多。
三年未见,却好似已过去数十年。
“是,也不是。”
“怀安哥当年在我身处囹圄之时施以援手,若非有他有助,我决计无法活着走出那里。可怀安哥如此忠厚之人,却被郝盛远草草了结。此仇,我沈寒山必报。”
“更遑论,我与郝盛远也有血海深仇。”
“你你不曾说过你与郝盛远,还有私仇”
秀嫂看着他,才发现身旁这个太子少傅,早已不是三年前那个还略显青涩的少年,也不再是跪在她身前重重磕头,对她以已身起誓,说定要为她夫君报仇的少年了。
可当初怀安死后,他转头就投了郝盛远门下。所以她以为,那番泣血之言,不过是这个少年人的虚伪做派罢了。
所以她哭着让他滚,逼着他答应从今往后不能再踏入开源村半步。
但她知道,这些年来,他也一直在庇护接济她和启志,她才能有如今这般安宁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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