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沈寒山问着,便想伸手去开那包袱。
秀嫂却拂开他的手,将包袱塞进他怀里:“回去再看。”
说罢,秀嫂就推着沈寒山往外走去,边走边冲着启志喊道:“阿志,客人要走了,还不来送送?”
启志一听,忙不迭甩开手里作剑的木棍儿,跑了过来。
”哥哥为何不多住一晚?明早我让娘亲给你做窝窝头,好吃着呢!”
启志孩子心性,想留客人,便想着用自己认为最好吃的美食来招待。
沈寒山抬手摸了摸他的脸蛋,却是从腰间取下一枚墨色环佩,仔仔细细地挂在了启志的麻布腰带上。
“哥哥还有要事,便不多留了。”
旁的,他没再多说。
这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环佩,让启志十分惶恐:“娘亲说,不能随意……”
“收着吧。”秀嫂一改往日的态度,没让启志取下来。
“这是哥哥给你的诀别礼。”
沈寒山蓦地抬首,看向秀嫂。却见她眼中含笑,神色如常。
她牵起启志的手,眼神坚定:“我们也是时候该离开这儿了,从今往后便当真不再见了。你也莫要寻我,还我们母子俩清净,便是最好的守护了。”
启志似懂非懂地看向自家娘亲,问道:“我们要搬家了吗?搬到何处?”
秀嫂没回答他,却是朝着沈寒山催促道:“走吧。”
沈寒山看了眼手里的包袱,仿佛千斤重。他说了句寒山告辞,便往村外走去。只是脚步缓慢,似有不舍。
“我不是信你,我是信怀安的选择。”
沈寒山刚走出五步远,身后却传来秀嫂的声音。
“三年前怀安宁可舍了我和阿志,赌上性命,也要在那丹阳私牢里保下你的命,便是因着他信你。既如此,那我也信你一回。”
“你若是骗我,怀安绝不会放过你的。”
沈寒山怔住,脑海中盘旋着他满身是伤跌在血泊之中时,怀安给他送上的半个馒头、半碗稀粥、几粒漆黑的药丸。
再回头,却已不见人影,只那屋子里的烛火摇摇,一片祥和。
——
“姚轩回来了。”
卞宁宁将温仪送来的信叠好,放入袖中:“我得去一趟定国公府。”
临近月中,沈寒山将将服下白匀为他配的压制瘴毒的药,就听卞宁宁说着要去定国公府。
卞宁宁走了过来,问道:“这几日你或将毒发,若非必要,就先别出门了。”
沈寒山笑着摇头:“我何时是这般羸弱之人了?”
“你毒发时,可不就是羸弱不堪嘛。”卞宁宁小声嘀咕着,奈何沈寒山耳力过人,仍是听了个清楚。